这就叫伸手不打笑脸人,你让我一寸,我便让你三分,以你如今境地,学以致用为佳。”
是的,正是他说的这番话,让她很好的伪装着自己的情绪。
直至现今,她更加明白,若非利益驱使,没有人会莫名其妙找自己的麻烦,若她客气又疏离,那人即使挑衅,最后也只会一笑而过。
如此可以免去很多麻烦,除了陈贵妃。
无事也能寻出事来。
听她嗤笑,姜平州不由放松,就像这样相处,也未尝不可,李炤炤这个人,很难会去理解别人的想法,她更多的是专注自己的事情,做事固执,目标清晰明确。
那又有什么关系,他只要跟在她身侧,她就不会有危险。
他会理解她,就如同她包容着他思念故乡一般,而且她会成为自己的妻子。
在那之前,他的婚姻是决计不可能自己做主,他时常感到厌烦,但如果是李炤炤,他甘之如饴。
于是姜平州坚定而有信念得回答李炤炤那句话:“李炤炤,你永远不用对我客气。”因为我永远会在你身边,心甘情愿。
后半句话他隐去没说,他眼睑微谙,发烫的耳根却暴露了他小心翼翼又大胆轻狂的想法。
姜平州的温度感染了李炤炤,她撇弃烦闷的思绪,深幽入木的眸底忽然清澈透亮,眸中朦胧的雾气消散,星星点点的碎光沉入心头。
她发自内心得笑出声,道:“姜平州,如果是你,那很好。”
她心平气和接受了莫名其妙的赐婚,婚事虽是陈贵妃赐下,但好在是她也满意的人,那何乐不为。
“姜某乃是长安第一美,李炤炤,你赚到了。”姜平州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嘴上开始没个正形。
李炤炤但笑不语,垂眸注视着姜平州握住缰绳的骨节分明又白皙透光的手,指头因长时间拉着马绳,泛着妖冶的红。
她不住细思,果真是巧夺天工。
竹叶扑簌扑簌,无风颤抖,好似有人拨动,李炤炤和姜平州抬首去看,却什么都没看见,竹叶也停止轻颤,一切如常。
越是正常,就越不正常。
姜平州环顾四周,欲甩绳鞭马,李炤炤却拉住他,摇摇头,细声细气,“平州,既来之,则安之。”
果然,危险没有给他们逃离的机会,位于高处密遮的竹海急遽翻滚,阳光一时透进一时遮埋,明明灭灭,反反复复。
鞋尖触叶,踩竹而行,动静可大可小,这是个高手。
忽而,四周竹子猛地摇晃,竹叶急躁互相拍打,群竹乱舞狂欢,一个人是弄不出这样的阵仗的。
就像那日吓唬送赏队伍的动静,只有银桂一人制造。
李炤炤思绪未及心头,便从高昂竹叶上跳下一群身着黑衣,列队整齐的人,他们形态相似,一样身量,一样蒙面,只露出双眼,也可见得一样平平无奇。
是丢在大街上也能找出十几二十个的类似面孔。
却是一群高手。
在青天白日里身着醒目的黑。
姜平州扬眉勾出漫不经心的笑,他翻身下马,将马上的李炤炤掩在身后,自己挡在身前,手掌握着佩剑剑柄,欲拔身出鞘。
“你等是何人?可知拦的人是谁?”姜平州率先开口问询,敌方肯定非是善茬,然,他需要确认是谁在针对李炤炤,亦或是他。
黑衣群人不语,刹那间诡异身姿轻闪,便向他们的方向跃来。
姜平州随即拔出剑身,回首安抚李炤炤道:
“李炤炤别怕,有我在。”他挑眉,语气中透着不容质疑的自信。
而后他身影忽闪,拦到为首黑衣人跟前,挥剑就将那黑衣人一击毙命,然,这只是一个开始,后头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形成阵法。
这根本难不倒姜平州,他轻笑着跳跃翻身,挥剑划过离他最近的黑衣人的脖颈,须臾间,黑衣人脖颈就喷射出飞跃极高的鲜血,半跪着倒在地上。
这是李炤炤第一次见姜平州亲自与人打斗,银桂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可还是输在姜平州手下,加上不见其人,先见其剑,须臾间就将童司监杀死的先例。
她对他有绝对的自信。
只是她并未言语,仔细观察着敌方的一举一动。
瞧他们底盘稳扎,颇有威仪,似训练有素的士兵,更似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这在群人中十分难见。
诡异就诡异在,他们动作一致到好像是同一个人在掌控。
姜平州长剑疾进,剑锋如蛇影流转,剑法极其迅猛,一剑快过一剑,招里有招,黑衣人沾剑即死。
是杀人,但并不狠毒,以极快的方式让他们毙命,几乎没有痛苦,只是想快速结束战斗。
李炤炤默数黑衣人,大抵有十二个,姜平州已然杀了好几个,可为什么人数越来越多,越杀越多,好似泉眼涌水,不见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