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艳茹又嫌屋里东西太少,四处空荡荡的没有生气,陈伶拦着不让她买,说就她一个人住,有铺炕有个衣柜就够了,何况还填了桌椅,平时她做点什么,地方都够。
最终秦艳茹还是坚持着给她添了个桦木的小炕桌,就是用本地山岭上的桦树做的,矮墩墩的很厚实。说是冬天了,让她平时就在炕上坐着,对她的腿脚也好。
盯着陈伶能熟练引火把炉子点着,在炉子上架了个炒菜铁锅,并且煮了一锅炝汤面出来后,陈爸爸两口才放心,一再嘱咐她晚上把火压灭了再睡,以免一氧化碳中毒,才带着依依不舍的陈硕回了乐南。
陈伶对着火炉新鲜了好几天,炉子下面烧火取暖,上面还能热饭炒菜,不像用大锅做菜那样洗锅麻烦,炉子上的小铁锅大小正合适,可以一只手拎起来,清洗也方便。
最另陈伶满意的一点是,平时烧火时,可以在炉盖子上摆一圈栗子,十几分钟就能熟的裂口,烤熟的栗子十分香甜,并且陈伶自己还开发了烤红薯、烤土豆业务,一个中等个头的红薯就能当一顿饭了,十分方便。
这天秦姥姥拎了满满一桶洗好的柿子过来,说就在陈伶家削皮挂房檐下,做成柿饼留给她,等落了雪就能吃。
于是陈伶负责看,秦姥姥负责削,俩人围在火炉边干活边聊天。
秦姥姥捏捏她胳膊,问她:“还疼不疼了?”
“早就不疼了,就是动起来还有点僵硬,等这些膏药贴完,估计就痊愈了。”陈伶转了两下手腕,不用力就不会痛,那就是要好了。
“可不敢自己乱动啊,当心再抻到哪条筋。”秦姥姥忙阻止她。
老太太做惯了这些的,手下利索的很,不一会儿就削好了一大盆,用结实的粗线串好,一串一串的挂起来,看着跟黄色小灯笼似的,很好看。
在村里真好,捡回了柿子,就能自己晾点柿饼吃,以前她根本想不起来吃这种东西呢。
秦姥姥帮她打扫干净厨房后,两人进屋坐着,她看着陈伶,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陈伶好奇的问她:“姥姥您想说啥?”
“没啥,就想着,这一眨眼就冬天了,再有两个月过年了。”
“嗯,是呢。”
“那啥,伶伶啊,过了年,你也三十了吧。”
“是啊,硕硕过年十一周岁,我比他大不少呢,”陈伶想了想,有点感慨的说:“他出生的时候,我都出去读大学了。”
“我听你姥爷说,那个小赵警官最近总是过来找你啊。”姥姥试探的问。
哦,原来是这事。
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因为陈伶自己也很苦恼,她有时候不愿意去考虑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放任赵子杰一再接近,又没信心在这种情况下开始一段新感情。
放着两人经历、年龄不谈,她自己过年后的计划是什么,要不要继续留在乐南,至今还没下决心呢。
说话向来不说满,尤其对着长辈,总不好说俩人正暧昧着,自己没同意处对象,但心里也隐隐约约有点犹豫吧。
陈伶只好答说:“啊,是啊,我这胳膊不就是他踹断的吗,估计是心里愧疚,这阵就多来了几次,帮我干点活儿。”
“伶伶,我这次不是去硕硕表哥那儿嘛,”秦姥姥拿着一个栗子,慢慢的剥皮,“嘉嘉那小儿子,刚生下来就白白净净的,头发也长,跟他哥俩小时候黄毛小子一点儿都不一样。”
陈伶安静的听她继续说。
“嘉嘉呢,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叫熹熹,也是大学生,毕业后一直在省城上班呢,”秦姥姥把剥好的栗子递给陈伶,说:“也都不小了,嘉嘉孩子都生了,他还是单身一个,自己还不着急成家,这次我去,明明看着他对小侄子也挺亲的。”
“姥姥,您不会是想把孙子介绍给我吧?”陈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好笑的问道。
这都哪儿跟哪儿,她们……这也算亲戚吧。
秦姥姥:“……你这孩子!我是想着你俩岁数相当,彼此又知根知底的,他过年也三十了,你爸三十的时候你都上小学了,怎么到了你们这辈儿,一个个的都不着急呢?”
“姥姥,秦阿姨也是三十多才结婚的吧,还找了我爸这个岁数大,又带个拖油瓶的,当年您咋不催她。”拖油瓶陈伶说。
“那死丫头,就是死心眼,也不瞒你说,她呀,做姑娘的时候就喜欢你爸,那时候你爸都结婚了,还在那犟呢,给她介绍对象也是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干的,后来你也知道了,拦都拦不住,我跟她爸也只好随她去了。”
“秦阿姨看上我爸哪儿了?”
“你是不记得你爸年轻的时候了,长的白,个头也够,还有文化,那时候村里一共才几个高中生啊,他那时候又进了厂当工人,天天穿着身工作服骑自行车下班,给村里的小姑娘勾的一到傍晚就在村口溜,就为了看他一眼。”
秦姥姥回忆起十几二十年前的事还有点忿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