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拦不住,只好去门外扫院子,院子里的红砖路没怎么修,只是把残破的砖给换了,地面看着就有些新旧不一,加上些维修后的稀碎垃圾,得扫几遍才能干净。
大扫帚是用细竹子捆成的,对陈伶来说太沉了,拿了一会儿她就觉得手腕酸软,索性扔在一边等着以后慢慢再扫。
这边秦姥姥看着屋里的墙,又不太满意,觉得房子太旧,墙皮被熏得有些发黄,显得屋里不够白净整洁,而且有的地方还掉那层白灰,漏出了里面的水泥。
她怕陈伶住着不舒心,让姥爷去同村的徒弟家,拿几张厚实的大白纸回来,给陈伶住的小屋,围着炕糊了一圈。
东屋能住人了,一铺长炕,一圈白色壁纸,屋里焕然一新。
陈伶和秦姥爷开小电动车运了好几趟,才把她那些又多又重的行李全拉过来。
她抱着装被褥的行李袋进来,里面就一套被褥,还是从京城打包回来的,她把被褥按照老家的方式叠成长条,堆到炕角,就算是把“床”铺好了。
“这么大的一铺炕,就你自己睡,横着睡竖着睡都行了。”
“是啊,小时候这屋是我爷爷奶奶睡的,我总在炕上玩儿。”陈伶摸了摸新炕席,是塑料革制品,微微用力还有些回弹。
秦姥姥帮着把一箱又一箱的箱子和压缩袋拆开,各类衣服叠挂到衣柜里,日用品放到外屋客厅兼洗漱室,空的行李箱放到柜顶。
陈伶的衣服鞋袜最多,其次是洗漱化妆用品,秦姥姥一边帮忙整理一边咂舌,这孩子,在家里住的时候就那么两件运动衣裤换着穿,也没见她描眉画眼的,没想到存了这么多东西啊!
那瓶瓶罐罐的好多都写着外国字,她都看不懂,这些还是让伶伶自己收拾吧,她去把那些布料优良裁剪上乘的衣裳都整理好,就是摸着大多不怎么结实,下地干活儿估摸是不能穿的。
陈伶看秦姥姥把四季的衣服掺杂在一起挂起来,也不吱声,老人能帮忙就已经很感激,事后自己再慢慢调整就行。
秦姥姥从她行李箱里又拿出一件秋冬的长外套,觉得还是不够厚实,说:“再过几天,马上就冬天该准备烧炉子了,咱这村里靠着凤凰岭,早晚气温凉的很,你这衣服看着都不怎么抗风啊。”
“嗯,都是以前根据京城冬天的温度买的,总是在室内,也冻不着,就没几件厚衣服。”陈伶拆出几个盒子,把零散东西都收纳好,在外屋摆好。
“那下次让硕硕妈从乐南再买几件过冬的衣服给你吧,你这些衣服啊,都中看不中用,还有,这秋衣秋裤、棉裤啥的,我是一条都没找着啊,你这孩子冬天在京城也光着腿吗?在咱这儿可不兴啊,尤其你那个右腿,艳茹跟我说了好几次,每天都要继续热水泡泡,免得膝盖作下病根儿。”
“哦,知道了姥姥,回头我自己在网上买也行,您和姥爷家里缺什么了就跟我说,我一起下单,对了,咱村里网购买东西,地址咋写啊?”
“写到乐南市城关镇就行,镇上有好几个收快递的,东西到了会打电话让各家去取,陈硕大舅家不是在省城嘛,经常在网上给买东西,都是你姥爷开电动车去镇上拿。”
“好,我知道了。”
看来以后得减少网购频次,陈伶暗暗地想。
自己连个代步工具都没有,她又不愿意拿一堆包裹挤村里的小巴车,小巴车都是些私人运营的,车里气味很重,她闻到就不舒服想吐,从小就这样。
东屋里的衣柜是把原先分别属于陈伶奶奶和妈妈的都摆一起了,虽然款式不一致,但整体收纳空间大啊,秦姥姥收拾收拾,陈伶那些漂亮衣服都放下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先放到西屋,等着她慢慢整理。
别看陈伶那些行李在乐南家里的时候摆不开,回村里后这个屋放点儿,那个屋放点儿,一下子就都收起来了,而且都收拾完了,屋里还是显得空荡荡的,准确的说,整个家里都很空,还是冷冷清清的。
秦姥爷背着手把房前屋后都检查了一圈,陈家没有后院儿,就有个室外的小厕所,前院倒还算大,“伶伶,你以后一个人在家,晚上记得把大门和屋门都锁好,隔壁那家住的就是村主任,他家总有人,真有啥事找他们也行。”
其实村子里安全得很,这么些年也没听说出过什么案子,连丢东西的都几乎没有。
一来村子里没那么多人家了,二来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谁真因为那么点蝇头小利被抓住,以后在村里还怎么做人。
秦姥姥也念叨,这院子里还是荒凉,野草也没除干净,屋里的家具也不够,她那个狠心的女儿女婿怎么就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回来的呢。
陈伶只好又安慰老两口,说反正接下来有的是时间,等她根据需要,慢慢从网上买些家具电器回来,再酌情添置些吃的用的,肯定能过好。
秦家老两口又看着陈伶给灶坑点着,确认不会冰锅冷炕的,这才跟姥姥一步三回头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