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野猫的叫声。
馄饨刘的尸体已经被六扇门带走,季音大老远便瞧见老板娘瘫坐在馄饨摊前,脑袋深深埋到膝盖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会吧?莫非老板娘也被杀了?”她正打算过去看看情况,一道熟悉的身影却抢先撞入眼帘。
白清旭蹲在失魂落魄的老板娘身边:“逝者已逝,不要太过悲伤。”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与这对夫妻是旧识?”季音满腹疑惑,只得继续躲在角落中偷看。
老板娘突然便大声哭了起来:“是我.......是我错了啊!我......我还骂他臭男人,他怎么就舍得死了呢......该死的......该死的是我啊!”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悲恸万分,似是将忍了一天的委屈尽数宣泄。
白清旭沉默良久,将一沓纸币放在了对方身边:“明日你便可以去六扇门,带回你丈夫的尸身。另外,这些钱你收好,寻个好地方下葬吧。”
季音听得此话只觉不可思议:“这是那个臭骗子吗?他会说这样的话?不确定,再听听看。”
老板娘抽泣着开口:“我们非亲非故......你......你为何要帮我?”
白清旭缓缓起身,望着那个破旧的馄饨摊子:“这便......算我的一点私心好了。”
“私心......”季音挠了挠头发:“不会因为这位老板娘是他钱来楼的忠实顾客吧?还有,他怎么这般肯定六扇门会允许老板娘带走尸体?”
她打算凑近一点听个仔细,却发现白清旭正往她藏身的方向看过来。
季音吓得赶紧躲好。天赐良机碰上这家伙,不出手教训一下,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念及于此,她从怀中掏出一只琉璃瓶:“既然如此,就用你这个臭骗子试一下我新制的毒药好了。”
一根流云飞针从袖口滑入掌心,季音将针尖狠狠刺入琉璃瓶中使劲搅拌:“多沾一点......本姑娘就不信毒不倒你!”
一阵凉风吹来,白清旭赶忙紧了紧袍子:“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他望着抽泣不止的老板娘,长叹一声:“人死不可复生,生活还要继续,被执念所困不是什么好事。”
季音撇了撇嘴:“大道理讲的一套一套的,江湖骗子,真是名副其实。”
“还有,日后不要再对旁人提起你们曾在杨府做过仆从一事了。言尽于此,有缘再会。”白清旭最后望了一眼季音所在的角落,转身离开。
“就是现在!”季音迅速跃出,一个飞身狠狠甩出指尖的毒针。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丝滑,她平稳落于地面上,面露得意之色:“哼哼,大功告成,此毒名为五步倒,五个数之内你必倒无疑!五,四,三,二,一......倒!”
预想之中的倒地声并没有传来,只一眨眼的功夫,白清旭便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季音傻眼了:“什么情况?毒失败了?不能啊,我可是按严格按照毒经中的步骤制作的,在冥麟阁毒倒了好多只老鼠呢!”
她赶紧顺着白清旭消失的方向跟去:“难道是因为我方才没有刺中?真是邪门了,一个没有内力不会武功的弱鸡,我没理由会失败啊。”
季音转头来到一条小巷子上,发现白清旭正蹲在一家店铺的台阶前,手中似乎在摆弄着什么。
“他在干什么,不会是什么暗号吧?”季音一边思索,一边躲在了巷子的死角中:“莫非这人脑子特殊,体质也跟着特殊?所以五步倒对他不起作用?”
白清旭摆弄良久,大概一刻钟后直起身子,将袍子裹得更紧了些:“总感觉附近有很重的怨气,啧,后脊发凉。”
季音盯着他离开巷子后,赶紧跑到方才的台阶前查看。
只见台阶上用几根草和几片叶子摆出了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字:笨女人。
“靠!又被这个臭骗子耍了!”季音将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所以他早就发现我了,就等着看我怎么报复他?”
她一脚踩在“笨女人”三个字上:“可恶!但是没道理啊,他一个没有武功的骗子是如何发现我的?难道他其实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想到这里,季音又将视线转移到脚下的“笨女人”:“切,就算他真是高手,那也只能是骗人高手!什么钱来楼,取这种名字的一听就不像什么高手。”
话一出口,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前段时间随口乱编的“钱来”这个名字:“......当然,总会有特殊情况,满脑子都是十万两黄金说出‘钱来’两个字也不算过分吧。”
她将台阶上的杂草与叶子扔到一旁的花坛中:“之前说我丑,现在又说我笨,看来我高低得让你体验一把又丑又笨的人生!”
在七弯街逛了一圈并未有所发现,季音回到枫驿客栈的厢房中,点了几根蜡烛,掏出写有“暗香”的两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