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急什么?本郡主就爱啃这寒门子弟的硬骨头。”
月光映着郡主眼底异彩,“待他跪着求我时,那才有趣呢。”
次日寅时三刻,朱雀大街飘起杏黄酒旗。原“云来酒楼”的匾额已换成“醉仙楼”三个洒金大字,沈嘉岁正踮脚调整门边红绸。
后厨传来燕倾城清亮的嗓音:“这坛三十年女儿红要摆在最显眼处!”
裴彤捏着账本从库房转出来,见冯掌柜对着菜单唉声叹气。老掌柜抖着花白胡子:“龙井虾仁二两、白斩鸡三两....这价钱都够寻常百姓半年嚼用了!”
“冯叔这话差了。”沈嘉岁拎着算盘过来,玉镯碰着楠木柜台叮当作响,“我们沈氏茶楼一杯奶茶就要一两银,咱们醉仙楼的龙井虾仁用着明前茶,二两还算便宜了。”
老掌柜还要争辩,却被裴彤塞了把瓜子:“您就等着瞧,午时准有贵客临门。”
三人说笑间,跑堂伙计突然探头:“对面太白酒楼的孟掌柜在门口溜达三圈了!”
此刻隔着两条街,将醉仙楼视为强大竞争对手的太白酒楼孟掌柜正与留客居钱掌柜咬耳朵。“永定侯府的沈大小姐怕是疯了。”钱掌柜捻着山羊须,“我方才扮作茶商进去,光壶君山银针就要十两!”
“沈氏茶轩的生意经搬到酒楼,只怕要栽跟头。”孟掌柜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紧盯着醉仙楼的大门口。街上突然冒出一队人马,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官服头戴乌纱帽。
马蹄声还没停稳,看热闹的人群就骚动起来。
“这不是大理寺的官爷吗!”有人惊呼出声。
“怪了怪了,大理寺的人怎么往醉仙楼去了?”
“醉仙楼今儿个刚开张就招惹上官府,这戏可好看了!”
“不对啊,瞧着倒像是来吃饭的?”
后厨帘子猛地被掀开,燕倾城提着裙摆冲出来。看到大堂里乌泱泱的官袍,她眼睛一亮:“大哥!曹大人章大人!!你们怎么来啦?”虽说她鲜少来京城,但这些常去燕家议事的官员她可都认得。曹少卿把佩刀往桌上一搁,笑出一口白牙:“昨儿破了桩大案,燕大人说要请弟兄们吃酒。燕姑娘,快把你们这儿的拿手菜都端上来!”
燕倾城赶忙招呼伙计们张罗。后头沈嘉岁带着两个壮汉抬来半人高的酒坛子,酒封一开浓香四溢。”各位大人赏脸是醉仙楼的福气,今儿这顿酒算我们的,管够!”
燕回时冲她拱手:“多谢沈姑娘。”沈嘉岁摆摆手,转身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这下可热闹了。原本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商贾们呼啦啦涌进来,专挑大理寺官员旁边的位置坐。谁不知道大理寺卿燕回时是出了名的难约,这会儿逮着机会,个个举着酒杯往主桌凑。
官商们打着什么算盘暂且不提,倒是醉仙楼的菜香勾得人挪不动腿。
红烧肘子泛着琥珀色的油光,翡翠虾仁颗颗透亮,糖醋鲤鱼还滋滋作响。跑堂的端着托盘穿梭如飞,不多时连二楼雅座都坐满了。
待到日头西斜,最后一桌客人打着饱嗝离开,冯掌柜捧着账本的手都在抖。”三位东家,咱们..咱们头一天就进账二百八十两雪花银啊!”
老头子拨了三遍算盘,眼角的褶子都笑开了花。要知道从前云来酒楼最红火时,月余也挣不到十两银。这下,他终于信了东家说的“生意经”,也明白了“赚富人的银子”是什么意思。
摸着怀里的赏银,心想明日定要换个结实算盘一一今日这檀木算珠,竟被自己打坏了两回。斜对面屋檐下,孟掌柜数到第三十六位进店的客人,手中茶盏早已凉透。
斗不过,根本斗不过!醉仙楼有燕大人撑腰,那还玩个屁!
裴彤盯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墨字,眼眶发酸。
她嫁妆里最值钱的就这座酒楼,往日里总被妯娌笑话是赔钱货。”这 ..这都是岁岁和倾城的功劳,我不过是沾光。”
“彤姐姐这话可不中听。”燕倾城往她手里塞了块桂花糕,“要不是您把酒楼收拾得这般齐整,我们哪能说开张就开张?”
沈嘉岁正趴在柜台上数铜钱,闻言抬头笑道:“要我说,该给后厨王师傅包个红封。那道八宝鸭,硬是让李侍郎家续了三回盘!”
三人说笑间,跑堂的栓子突然冲进来:“东家们快看!”推开临街的雕花窗,但见长街两侧停满了各府马车,灯笼火把照得半条街亮如白昼一都是等着明日来尝鲜的食客。
夜色渐深,醉仙楼的灯笼在风中轻晃。
对面茶楼的说书先生正拍醒木:“要说这醉仙楼三位女掌柜,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且听下回分解会试放榜这日,永定侯府正院飘着细雪。
老侯爷套上御赐的貂皮大氅,金丝云纹锦缎在晨光里晃得人眼花。他边系玉带边催促:“快把铜锣备上,咱们得抢头柱香的位置看榜!”
沈钧钰缩在紫檀圈椅里,鸦青直裰皱得像腌菜。
他盯着青砖缝里的雪粒嘟囔:“要不...别折腾了……”声音越说越轻,最后几乎吞进喉咙。满屋寂静中,沈嘉岁拨弄着手炉开口:“若是金榜题名,自有报喜官来敲锣。这冰天雪地的,祖父仔细摔着。”
老侯爷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