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心中却在飞快思量:“准提名声在外,最善空手套白狼,此番亲至,绝非恭贺如此简单!”
陆原侍立老师身侧,目光低垂,心中警铃大作:“准提圣人怎会来?所谋为何?”
准提在红云一事上的袖手旁观,让陆原对这位圣人的“慈悲”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此人城府极深,最善借力打力,算计无形。
尤其想到红云陨落时,准提坐视恩人魂飞魄散,就为了“人死债消”抹去那份成圣因果!
其行径之凉薄,让陆原心底发寒。
这种人,绝非善类,敬而远之方为上策!
他与多宝道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警惕与凝重。
首阳山,太清圣人眉头微蹙,手中芭蕉扇轻摇的动作停了一瞬。
昆仑玉虚宫内,玉清元始天尊淡漠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手中玉如意光华微闪。
两位圣人都在瞬间推演天机,衍算准提此举的真正用意!
搅局?试探?还是趁机染指东方气运?
金鳌岛乃截教道统中枢,万仙汇聚之时,西方圣人亲临,其中意义或许非同小可?
一番表面热情的客套后,通天教主着多宝道人将准提一行引至碧游宫道场。
池虽对此人敬而远之,但圣人的体面仍需维护。
准提恍若未觉各方心思,对通天的客气报以热情洋溢的笑容,姿态放得极低:“道友胸襟如海,有教无类,大开山门,泽被苍生,贫道心中感佩万分!
西方贫瘠,远不及东海钟灵毓秀,特携门下劣徒,前来聆听大道,开开眼界!”
说话间,准提那双蕴含慈悲与智慧光芒的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扫过下方密密麻麻的东方修士。尤其在那些天资卓绝、背景清白的散修身上停留更久。
陆原与多宝道人得了师尊眼色,亲自上前,强忍着心头的不快,将准提一行安置在紧邻阐教人教贵宾的最前列位置。
西方教弟子各个正襟危坐,显得无比虔诚低调,只是他们的目光也如同准提一样,充满了对东方英才的“欣赏”。
道钟九鸣,响彻东海!
通天教主端坐云台,身合大道。顷刻间,虚空生金莲,岛屿涌紫气,道音如天籁,玄妙道韵充斥寰宇乾坤!
他知晓前来听道者多为根基薄弱、传承散轶之辈,便由大道根基讲起,深入浅出,妙语连珠,不仅讲授上清仙法精要,更融入对天地自然、阴阳变化的深刻感悟,直指道之根本。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圣人道音如同开天辟地的最初之籁,洗涤神魂。言出法随,虚空中凭空垂落万朵金莲,金鳌岛上地涌灵泉,紫气充塞乾坤寰宇。
无尽的大道箴言、法则显化如雨露,洒向众修。
一时间,碧游宫周遭,有修士仰天而笑,如醍醐灌顶,道行精进,瓶颈松动。
也有有修士掩面垂泣,忆及修道艰辛,百感交集,更有无数修士周身灵气勃发,就地陷入深度悟道之境,气息节节攀升!
三千年时光,又一次在道韵流淌中逝去。
通天教主道音收歇,余韵袅袅,众修士尤自沉浸未醒。
就在此时,准提道人满面笑容地站起,宏声道:“通天道友有教无类,广开方便之门,泽被万灵,贫道甚是感佩!
受道友感召,吾与师兄接引,亦深感教化之道任重。待吾等返回西土,稍作筹备,亦将于须弥山八宝功德池畔,广开法会,宣讲吾西方寂灭、超脱、接引无量之妙法!
凡心有向道、意求解脱之善士仁人,无论根脚出身,吾西方教门皆大开方便之门,虚席以待!”此语一出,犹如平地惊雷!
正在回味大道的万仙齐齐抬头,目光聚焦在准提身上。
赤果果的挖墙脚!在通天教主的家门口,借着截教万仙来朝的东风,直接打起了广告!
其脸皮之厚,算计之精,时机把握之准,令所有在场大能侧目!
通天教主脸色瞬间一沉,强压下拔剑的冲动,宽袖下的指节微微泛白。
好个准提!竞堂而皇之地在他的道场挖起墙角来!
偏偏对方打着“慈悲普度”的旗号,言辞恳切,他若出言阻挠,反倒显得小气狭隘,落了下乘。陆原与多宝、金灵等人亦是怒从心起,眼中寒光闪烁。西方教此举,不仅挖人,更是公然挑衅截教威信,分流东方气运!简直是赤裸裸的强盗行径!
“准提道友心系苍生,亦是吾辈楷模。”通天教主的声音透着冰寒之意,强行让语气显得平静:“只是须弥山路途遥远,吾等东方修士往返多有不便,道友辛苦传道,恐受众寡耳!”
这不咸不淡的一句,点出了西方贫瘠路途远的事实。
准提恍若未闻,面上悲苦之色更浓,实则眼中精光一闪:“道友过虑了,求道之路,何惧路遥?贫道告辞!”
话音未落,道道佛光裹住身后随众,身影已在漫天梵音金莲中淡去无踪,留下面色铁青的通天教主和一众神色各异、心思浮动的洪荒众仙。
望着准提消失的方向,通天教主强行压下拔剑追杀的冲动,须发皆张,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