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卷铺盖去扫厕所。”
石毅点点头,“嗯,坐下吧!”
等到陈工坐下以后,石毅继续说道:“聂首长将抽调一批顶尖人才,组建芯片核心攻坚小组,常驻我厂,由我直接领导。”
会议室瞬间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知道“芯片”在石毅心中的分量。
“建军,攻坚小组的保密级别,定为最高级,实验室区域安保在现有基础上再升一级,小组人员名单、背景由聂办直接提供,抵达后,你亲自负责政审复核和保密条例灌输。他们的活动范围严格限定在指定区域,进行全面监控。
进出实验室,必须我本人签字或特定时间由你代验,这是铁律,不容出现丝毫差错。”
李建军神色肃杀,重重点头:“是!厂长!!警卫连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石毅点了点头,对周慧兰说道:“慧兰,攻坚小组的后勤保障单独列支,按照最高标准来。住宿安排在厂内新建的宿舍,配独立卫浴和保密电话。伙食由小灶单独供应,营养搭配要科学。所需的一切特殊办公用品、实验耗材,清单我会给你,无论多难,必须想办法解决。”
周慧兰感受到石毅话语中的分量,郑重点头:“明白!厂长,我亲自盯。”
会议结束,众人带着任务迅速散去。
陈工回到技术科后,直接召集了全部技术人员开会,从门外就能听到陈工在里面的咆哮声。从这天开始,技术人员不管走到哪,都带着资料,只要有空就开始学习,这要是真把技术科改为废物科,那他们哪还有脸啊!
几天后,一个细雨蒙蒙的清晨。三辆没有任何标识的绿色军用卡车,在严密护卫下,悄无声息地驶入军一厂,最终停在戒备森严的芯片实验室。
车门打开,下来二十余人。他们年龄多在三十到五十岁之间,穿着朴素的便装或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神情各异。
李建军带着两名警卫骨干,手持名单和照片,在细雨中逐一核对身份,确认无误后,厚重的合金门在多重验证下缓缓开启。
石毅站在实验室门口,没有多余的寒暄。他目光如炬,扫过这二十几张承载着国家未来信息产业希望的面孔,声音穿透雨幕,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欢迎来到攻坚小组。这里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只有枯燥的数据和无尽的未知。你们的名字,你们的工作,或许不为人知。”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
“但你们手中的笔,划过的电路,调试的机器,将决定未来战机的眼睛是否明亮,导弹的神经是否敏锐,计算机的心脏是否强健。
这将是一场漫长、艰苦、甚至可能看不到尽头的攀登。现在,告诉我,你们有没有决心,用毕生所学,在这片“硅基荒漠’上,为我们的民族,点亮第一颗属于我们自己的星?”
短暂的寂静。随即,二十几个声音,或洪亮,或低沉,或带着颤抖,却无比坚定地汇成一股洪流,在实验室轰然回荡:
“有!!!”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石毅微微颔首,侧身让开通道:“好!请进吧。”
实验室的门在众人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和世界。
里面,冷白色的灯光照亮了整齐排列的桌椅和前方巨大的黑板。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化学试剂和崭新纸张的味道。
在正式开始制作设备前,石毅准备先讲解一下理论,这样在工作时,会快很多。走到讲台前,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第一个力透纸背的公式:E = h v。
光子的能量公式。这是叩开微观世界大门的第一块砖石。
他转过身,开始深入浅出讲解,从最基础的能带理论讲起,用尽可能形象的语言描绘着电子在硅晶体中的“跃迁”,结合当前国内硅材料提纯的现状和瓶颈,指出理论突破与实际工艺间的巨大鸿沟。没有高深莫测的炫耀,只有抽丝剥茧的引导和实事求是的剖析。
他不断在黑板上画出简易的示意图,用简单的模型解释复杂的现象。台下,有人飞快记录,有人眉头紧锁,努力消化着超越认知的信息,有人眼中闪烁着恍然大悟的光芒。
窗外的雨声淅沥,仿佛在为这场寂静的“硅基启蒙”伴奏。
与此同时,在厂区另一端的旧训练场上,李建军正带领着少年营的孩子们进行着新的科目。“目标,正前方土包,低姿匍匐一前进!”李建军的口令干脆有力。
孩子们穿着统一的深蓝色作训服(由后勤处周慧兰紧急协调赶制),虽然动作还显笨拙,但眼神专注,咬着牙在泥泞的地面上奋力向前爬行。
石小红动作矫健,一马当先。周晓白小脸绷得紧紧的,细嫩的胳膊被粗糙的地面磨得发红,却倔强地跟在后面,速度不快,但异常坚定。何雨水则努力协调着动作,尽量不让泥水溅到脸上。张海洋紧跟在周晓白侧后方,时不时低声提醒她注意地上的小石块。
下午,他们第一次走进了空调车间总装线。巨大的厂房里,机器轰鸣,流水线缓缓移动。陈雪茹亲自担任讲解员。她没有讲复杂的原理,而是指着流水线上一个个工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