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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狞的伤口暴露出来,皮肉外翻,边缘红肿。
陈雪茹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用镊子夹起沾了消毒药水的棉球,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口周围。
药水刺激伤口的剧痛让石毅的身体瞬间绷紧,牙关紧咬,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却硬是没发出一点声他睁开眼,目光落在陈雪茹专注的侧脸上,看着她紧抿的唇线和微微颤抖的睫毛。一种混杂着愧疚、感激和难以言喻的温情在胸中涌动。
“雪茹………”他声音温柔地开口。
“闭嘴。”陈雪茹头也不抬,语气硬邦邦的,动作却更加轻柔,“疼就忍着点。”
石毅果然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直到伤口重新清理干净,敷上消炎的药粉,裹上干净的纱布,那钻心的疼痛才稍稍缓解。
陈雪茹收拾好东西,站起身,背对着他,肩膀几不可查地耸动了一下。
“雪茹,”石毅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谢谢你。”
陈雪茹的背影僵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谢我什么?谢我没在你快把自己折腾死的时候拦着你?还是谢我替你照顾救命恩人?”她的话里带着刺,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和担忧。
石毅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谢你……一直都在。”
陈雪茹猛地转过身,眼圈已经红了,她瞪着石毅,想说什么,目光触及他腿上雪白的纱布和周慧兰毫无血色的脸,终究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石毅,我们是夫妻。你是我孩子的爹。慧兰她……也是拿命在护着你。我们谁都不想看到这样。以后……别再让我们提心吊胆了,行吗?”她的话里,带着一丝哀求。石毅心头剧震,看着妻子泛红的眼眶,重重点头:“我答应你。”
不一会,炊事班也将石毅的饭送来了,等石毅吃完,陈雪茹也就回去了,她还要收拾些东西,毕竞东西全拉到厂里了,她得收拾一下,要不然晚上没法睡。
至于搬到大院居住,也得等到明天,今天肯定来不及了。
陈雪茹走后,周慧兰也醒了,石毅就陪她说说话。
突然门被推开了,周震北领着一男两女走了进来。
“团长,这是?”其实石毅也有所猜测,应该是周慧兰的家人。
“三哥,嫂子,你们怎么来了?”周慧兰看见来人,立刻要挣扎着坐起来。
“别动,你这刚手术完,别乱动!”两位妇女看到周慧兰的动作,连忙喊道,同时也和石毅点了下头,走了过去,心疼的给她收拾,检查着。
“这是我三哥,周震南,空军那边的,那是我三嫂,另一个是你嫂子。”周震北介绍道。
“三哥好!”石毅连忙问了声好,但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毕竟因为自己的原因,人家妹妹受了这么重的伤。
“嗯,你很不错,这事镇北和我说了,你也不必自责,也不怪你。”说着,周震南拍了拍石毅的肩膀,然后就去了周慧兰的床前。
他俯下身,目光落在妹妹缠裹着厚厚纱布的腹部,又移到她毫无血色的脸上。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眼里满是痛惜。
“小妹………”周震北的妻子红着眼眶,声音哽咽着上前,握住她的手,“疼不疼啊?遭了这么大的罪……瘦了这么多……”眼泪扑簌簌地就掉了下来。
另一位气质更显干练利落的妇人也坐在病床旁,虽未落泪,但紧蹙眉头和眼中忧虑同样清晰可见。她仔细看了看周慧兰的气色和点滴瓶,轻声问:“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药劲过了吗?”病房里瞬间被温暖的亲情所填满,关切的话语交织在一起。
周慧兰努力露出笑容,一一回应着:“好多了,真的,三哥,三嫂,四嫂,你们别担心……我没事的…四嫂擦着眼泪,带着哭腔开口:“慧兰,跟四嫂回家吧!家里地方宽敞,有专门的阿姨,离总医院也近,复查什么都方便。
我们也能就近照顾你。在这里……总归是麻烦别人……”本想说这里医疗条件不怎么好,但看到石毅,直接没说出来。
“是啊,慧兰,”三嫂也温言劝道,“家里条件总归更好些,你三哥也能安排医生定期上门。你这次伤得重,需要静养,家里人照顾更贴心。”
周震北也看向妹妹,沉声道:“慧兰,听嫂子们的,回家吧。这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他的目光掠过石毅,带着一丝复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慧兰身上。
周慧兰躺在病床上,感受着兄嫂们的关爱,心中暖暖的,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目光一一扫过兄嫂们关切的脸庞,最后落在石毅的身上。
“三哥,四哥,嫂子……”她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异常的坚定,“谢谢你们。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想让我得到最好的照顾。”
她微微吸了口气,似乎要积蓄一点力量,目光变得更加清亮而执拗:“但是,我不回去。这里……很好。”
“慧兰!”四嫂急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回家有什么不好?难道家里还能委屈了你?”周慧兰轻轻握了握四嫂的手,目光却异常坚定地看向三哥:“三哥,四哥,嫂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