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于世,否则下一步……王家怕不是要逼宫弑君,夺权了!”
卢大人心中大惊。
谢淮州这话的意思,是要将一个世家连根拔起!
他怎敢如此狂妄?
谢淮州到底知不知道,王家子嗣和门生故吏遍布大昭?
“就在我与三位大人坐下说话之时,京都之中王氏出身的官员已尽数拿下,王家府邸已围,捉拿太原王家一干人等,及道州刺史王炳文、容州刺史王炳辕的命令,已在路上。今日朝堂之上,谁若为王家求情,便与王家同坐谋逆之罪。”
听着谢淮州的话,郑老太师睁大了眼,这是在皇帝还未处置之前,谢淮州已按照夷三族的章程行事了。卢大人也是紧紧扣住座椅扶手。
崔大人抿唇不语。
“我知王家与郑家、崔家、卢家三家皆有姻亲关系,但谋逆之事与三家无关。我与郑老太师、崔大人、卢大人同朝为官多年,一直相安无事,也希望能一直相安无事下去。”
谢淮州敲打完之后,又道:“陛下多年来身边一直未有伴读,等王家子嗣太原书院虐杀幼童案,与此次谋逆弑王了结,陛下便要选六个伴读入宫伴驾,届时还有劳三位大人操持。”
这些年皇帝一直没有伴读,之前是世家不屑让自家子嗣伺候皇族。
后来,世家在长公主打压下式微,世家想把自家子嗣送到小皇帝身边,长公主却不允。
小皇帝没有兄弟姐妹,身边一同长大的伴读,来日就如同手足。
一同长大的情谊,可让世家在未来立足朝堂时,更稳当。
甚至,等将来小皇帝该立后之时,世家子嗣都能暗地里说上话。
谢淮州这话的意思就是,他动王家是因王家私藏千余死士,又杀了闲王,他容不下了王家。他要收拾王家,只要其他世家不碍事给他行方便,他便给其他世家行方便,让他们把自家子嗣往小皇帝身边安排。
就连郑老太师都深感意外,看来谢淮州要处置王家之心相当坚决。
“当初为求一个朝局平稳,应郑老太师的要求,裁撤了校事府,今日若诸位偏要维护王家,谢某又必要铲除王家这个祸患,为难之下……校事府也不是不能重启,尤其是原校事府抚军都卫何义臣已回京,重启校事府并非难事。”
崔大人望着谢淮州黑沉沉的眸子,与卢大人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已有计较。
为了一个姻亲王家,难不成他们要和谢淮州硬拼吗?
有世家官员一直在待漏院外候着,见谢淮州与郑老太师、崔大人、卢大人从待漏院出来,相互行礼,皆一脸错愕。
他们还以为,这三位世家官员的表率,与谢淮州在那待漏院内,会是一个你死我活的局面。见卢大人扶着郑老太师离开,立在谢淮州面前未走的崔大人上前一步,缓声开口:“当初先皇称帝,为了得到王家支持,曾赐给王家一面免死金牌,虽说免死金牌谋逆者不赦,但先皇御赐之物,围住王家府邸的甲士怕不敢拦。”
说完,崔大人朝谢淮州行了一礼,抬脚离去。
谢淮州立在待漏院门口,目送世家官员追随持荪而行的郑老太师,朝宣政殿而行,面上依旧阴霾不散。“魏延。”谢淮州轻唤一声。
魏延立刻上前。
谢淮州掩唇对魏延耳语几句。
魏延表情错愕,但还是应下。
“一切罪责我一人承担。”谢淮州说完,目光中夹杂几分嘲弄,又道,“把王岖的尸身给王廷松那个老东西送去,他这么想带着全族赴死,那就让他活到最后……亲眼看着他的子孙和族人一个一个死。”“是!”魏延领命,带兵快步离去。
翟国舅让同僚先走,在距离待漏院不远不近的地方候着谢淮州。
看到谢淮州与陈行舟,他立在原地等着,待谢淮州走近,看着谢淮州身上大片刺目的血渍。他艰难开口问:“谢淮州,云岳他真的……”
谢淮州望着翟鹤鸣的目光冷冽,在他面前顿步片刻道:“怎么翟家埋在玄鹰卫的密探未曾告诉你?王家藏匿死士之地,源源不断的死士追杀,你觉得闲王活下来的可能有几分?”
触及到谢淮州的目光,翟鹤鸣仿若置身冰天雪地,他紧攥的拳头发抖,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似有黑云翻涌,郁气堆积在心头,沉甸甸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王家……居然真的敢命死士对闲王下手!
他以为,最多也就是伤了元云岳,让元云岳无法碍王家的事。
他们是怎么敢的!
除了愤怒,翟鹤鸣心中亦有悔恨。
若昨日,他不受母亲阻拦,毅然前往南山,是否……就能救下元云岳。
谢淮州抬脚,与其擦肩之时,翟鹤鸣开口:“别放过王家。”
翟鹤鸣听到谢淮州凉薄的冷笑声,如同被人打了一耳光般。
从他私下背着长公主,利用长公主对他的信重与长公主夺权开始,他就已失去了为元家人抱不平的底气。
他想起幼时,前朝君主不仁,民乱四起,贼寇闯入翟家那夜,他为护住母亲与阿姐与贼人扭打在一起,贼人掐住他的颈脖,他几近窒息,充血的双眸几乎要从眼眶中进出,院中的火光在眼前都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