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锈的小短腿，开始在海岸上给大家带路。
“是……主人就在那座岛……”机关人体内传来了断断续续、吱吱嘎嘎的嗓音，“主人经常转移地方，他们最近在那座岛上……找到了好东西。主人遇上了危险，需要……帮助，我付钱，你们帮助……”
“这地方根本就不在海图上，天然的走私补给点，”水手佩恩抓住机会凑到了狂铁身边，压低声音对他说道，“我敢打赌，咱们只要在这条线上跑半年，走私商人跟海盗就会成为咱们今后在这里经常要打交道的家伙……”
夕阳西下。
“谁知道呢？”佩恩撇撇嘴，铮明瓦亮的脑门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这可是钴蓝海的深处……在这地方讨生活的人，真难说有几个是真正‘勤奋朴实的好人’……”
考尔咕哝着：“……如果当年但凡有一个船长愿意去匕首岛上看一眼，她就能活着回来。”
“好好好，不用重复你后面的话了，你这些天重复了至少三千遍！”考尔大力拍着机关人的肩膀，把这个矮小的机械造物拍的摇摇晃晃，老船长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来，“你的主人需要帮助，我们也需要帮助，而且你说他们找到了‘好东西’？那太好了，我更乐意帮忙了——二掌舵！靠过去！我们登岛！”
是那些住在岛上的原住民，他们注意到自己这群不速之客了。
而考虑到某些海上岛民的剽悍民风，贸然去土著村落中休息本身也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在有经验的水手之间所流传的故事里，不乏那种莽撞地在岛屿土著村落中留宿而被杀害劫掠的倒霉蛋。
“火把间隔别太大，中间不能有彻底无光的地方，”头发白的老水手喊道，渐渐昏黄的天光从海面的方向倾斜着照在了他那有一条深深疤痕的脸上，“别抱着侥幸心思，那些从海里爬上来的东西可等着你们给他们‘留门’呢！”
采珠人的小屋似乎还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加快速度大概几个小时就能赶到，但在这种陌生的地方赶夜路绝非明智之举，在这种过于靠近钴蓝海深处的岛屿上，人烟之外的区域甚至和深海中一样充满危险——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对那些懂得爬上海岸的“深海恶邻”们可不陌生。
“被困孤岛，求救，无援……”巴特尔朝篝火里扔了块木柴，嗓音低沉地说着，“那个机关人上船之后，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掺和进来……你是个精明无情的船长，但唯独在遇上这种落难人时，你一次都没有袖手旁观过。”
“知道了知道了，你脸上那道疤就是年轻时被‘海里爬上来的东西’给抓的呗，”一名年轻水手大声回应着，“它们怕光，怕雷，怕海都那座差分机用黄铜敲打出来的曲调，听上去怕的东西挺多，但只要有一只跑到了面前，最训练有素的战士也会一眨眼被干掉……你都讲过多少遍了。”
“我不去，我上个月打破了船长的水壶，已经被绑在桅杆上一次了。”
营地中间的大篝火附近，考尔正一个人坐在干燥的石头上，盯着眼前跳跃的火焰发呆。
“哎，”水手佩恩从后面凑到了狂铁旁边，压低声音嘀嘀咕咕起来，“你有没有觉得船长怪怪的？好像是从听说了采珠人的事儿之后就有点……我以前从没看他对一件事这么上心过，我是说除了挣钱之外。”
简易的营帐很快便支了起来，明亮的篝火在露营地中心熊熊燃烧。
“船长当然不能有心事，船长有心事，水手就会开始担心船要沉——更别提老‘云雀号’平常确实一幅随时要沉的倒霉样子。”
他感觉到一种冷漠而警惕的“关注”。
“闭嘴。”
“不止你一个能看出来，但他肯定不会跟咱们解释——他是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
“离老远我就看到你在这儿发呆，”巴特尔在考尔旁边坐了下来，固定在腿上的机关装置传来“咔哒哒”的一连串响动，“你注意点吧，你情况不对，连一部分水手都看出来了。”
“讲过一百遍也得讲！”老水手瞪着眼睛说道，“别以为你们在海上混了几年就算老手了，那种在深海里的东西，你们遇上一次就……”
而云雀号便在蓝烃引擎的驱动下继续向着远方驶去，按照计划，向着那个奇奇怪怪的机关人所指出的“采珠人小岛”驶去。
狂铁与几名多少懂得战斗的水手前去设置火把，他们将能够长时间点燃的、浸满了海底油膏的织物缠在木棒上，将其插在一圈帐篷的最外缘，一名有经验的老水手检查着火把的密度，提醒着年轻急躁的水手们别在这件事上粗心大意。
脚步声从旁边传了过来。
红色的火光忽明忽暗，在老船长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间投下了晃动的光影，考尔的眼睛中映着火光，里面闪烁着一些年轻水手们不曾见过的东西。
狂铁和佩恩在后面嘀嘀咕咕的交谈并没有引起考尔的注意——老船长在关注天气以及岛上的变化。
“闭嘴！我的‘云雀号’好着呢！海都沉下去它都不会沉！”
那是一个女人，她的面容被时光模糊，却依然可以看到曾经的笑颜。
狂铁拿起了单筒望远镜放在眼前，隐藏在镜筒中的机关装置吱吱嘎嘎地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