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来,一路带着笑声,跑动时宛若蝴蝶翩然起舞,还没回到小院就一声欢呼:
“师父!弟子做到了!”
上官婉儿坐在溪边,有些苦恼的扶着额头。
她对着远处呼喊,可云中的云并没有半点回应。
门口坐着的老人扯了个难看的笑容,随手扔出一物,婉儿立刻跳起稳稳接住。
上官婉儿颇为认真地低头行礼,面色如常地走去院中有灶台的草棚,已经开始适应这里的生活。
“这个……是。”
他道:“打我试试。”
婉儿抿着小嘴,小声问:“师父,弟子……”
言说中,老人鼻尖冒出一溜儿烟雾,在老人面前聚成了一只巴掌大小的老虎,仰头发出一声虎啸,随之化归烟雾消散。
母亲身子那么弱,年轻嫁入宰相府,成了宰相儿媳,就算流落在云中之地也不曾低下过头颅,支撑本已中落的家道……
上官婉儿轻叹了声,小脸上带着点郁闷,低声道:“弟子也不知为何,握笔便会这般。”
最初爷爷不让她进门,她就在门外跪了几个时辰,爷爷不想收徒,她就在院中跪了半天,最后差些饿昏过去。
一旁正摘菜淘米的小牧童扭头看了她一眼,纳闷道:“师姐,还是不行吗?”
些许微风吹过,上官婉儿披散的长发轻轻飘舞,那张还带着少许稚气的脸蛋写满了认真。
“自是可解。”
每次自己说想习武时,母亲都会轻轻揉自己的脑袋……
“好难,”上官婉儿轻轻吸了口气,又振作精神,“但我相信,自己定能做到!”
小牧童在旁亦步亦趋的跟着,得了葫芦许诺的他,已是认定了这个师姐。
老师父村头下棋时,她在晚霞中打着慢拳。
“无筋无骨,写来何用?”
“师姐,你到底是来学什么的呀?”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老人缓声道:“你底子已经不错了,若是你一个女子都不怕身段壮实如牛,自然也是可以继续熬打。”
“当然。”
此为天地众生共藏之道。”
婉儿忙问:“弟子这般魔障可解?”
独独为了她这个女儿,为了她做出这般事。
老人笑了笑,眼底带着几分笑意,缓声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先学御气之法吧,为师自会指点你踏出这一步。”
但这少女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笑道:“师父,怎么样?”
“村里除了老人就我一个孩子。”
老人背着手站在磨盘旁,并拢双腿,面色如常,淡然道:“婉儿啊,为师要教你的,是如何御气。你且来看。”
她轻轻吸了口气,屏住呼吸,握笔若有千钧之力,缓缓沉下手腕。
小牧童仔细洗着青菜,嘴边小声嘀咕着,“我爷爷从来不收徒弟,有些人来求笔墨都会被赶出去。
“哦,”小牧童答应了声,跳起来时已没了睡意,一旁草棚下的老牛哞了声似是打招呼。
母亲是在安慰自己啊。
老人磕了磕手中烟袋,将其放在磨盘边缘,背着手向前走了两步。
“这……”
这绝非师父此前旱烟袋冒出的烟雾,似是自天地间长存之气息,自己却从未注意到。
老头只是坐在里屋,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老人道:“去拿笔来试试,为师既然答应了你母亲,自会帮你走出这般心病。”
老师父道:“把牛牵去河边,再摘些果子来。”
路上,上官婉儿也发现了这山谷中藏着的村寨,寨子很小,只有十多户人家,几位老人在树下下棋,几位老人在不远处晒太阳。
上官婉儿握着手中这沉沉的铁笔,抬手画出一横,闭目静静感受。
原来母亲一直都知道。
“嗯!”
上官婉儿目中带着几分亮光,下意识学着师父晃动手臂,但总是摸不到深邃。
也不知道你娘为什么这么坚持。
“师父!”
“是!徒儿遵命!”
“娘!我会学好本领,我会、会再次握笔。”
山谷村寨,云雾弥生。
“是!”
“那师父,弟子还要熬打力气吗?”
当时我记得,你娘说了几次你是来学书法,今天怎么又要学武了?”
从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看似简单的淘米小活,却还要小牧童在旁指点。
上官婉儿不由得愣了,站在谷口不断出神。
“此物有害身体康健。”
小牧童挑了挑眉,哼着自己此前吹奏的曲调,端着陶盆继续淘米。
上官婉儿笑道:“几年没提笔,倒也是稳的呢。”
上官婉儿背着手跳进门内,小声道:“老师,有什么需学生做的?”
“都听到没?”
上官婉儿眨眨眼,这是在夸自己吧?
这应该是在夸自己吧!
“拳脚虽利,却终究是粗浅了,你娘让你留在为师这,也不是为了练这般拳脚。”
看着师父那有些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