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到处都是破败遗弃的坊区,谁会在这里安排巡逻?”
年轻人哪有不热血的?
连景嘴上说着地下斗场如何危险,眼底却写着跃跃欲试。
“何事?”
瞧着得意洋洋,喜形于色的小伙伴,公孙离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裴擒虎气得差点儿蹦起来:“喂喂喂,我还是不是你们最好最值得信任的伙伴了?”
裴擒虎可不觉得自己这是大意。
即便裴擒虎是尧天小队中的核心战斗力,但双拳难敌四手,被一群护卫围攻也会有阴沟翻船的风险。他们对田春的情报太少,仅凭他是机关师这点就能猜得出来,田春的老巢会布满多少夺人性命的机关陷阱。前方也不知道他老巢有多少魑魅魍魉等着他们,必须要谨慎。
公孙离用指腹触碰,并无发现,于是屈指轻敲去体悟二者不同。
裴擒虎借力将右脚抽出来,嘀咕道:“俺哪里知道瓦片下面还藏着个洞……”
地下鬼市可是三司都无法掌控的自由之境。
“误闯民宅?”
危机暂时解除,一侧的裴擒虎抬手抹了一把汗水,又将满是粘稠汗液的手掌在衣摆来回擦拭,嘟囔着抱怨:“刚才真是凶险……”差点儿以为他们几个要暴露了,幸好是虚惊一场。
裴擒虎正在伸头四处张望,准备大干一场。
公孙离拍他肩头:“阿虎,别乌鸦嘴!”
连景和裴擒虎都诧异地看着她。
他冲着右脚踩空,半只脚陷入裂隙的裴擒虎伸出手。
“你去这边看看……”
“为什么要找灰尘薄的?俺瞧着不都一样?”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杨玉环投来询问的视线,似乎在问自己要做什么。
“公孙娘子学识渊博,小可佩服。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疑惑,既然凿洞是纯血魔种的习俗,方便月光入室,那为什么还用瓦片遮挡?因为住在那里的纯血魔种出门办事儿了?”
公孙离压低声音:“长安城的坊市并非一成不变,有新坊市诞生,自然会有旧的坊市因为诸如养护经营不善等理由而落败,沦为废坊,坠落到地下世界。久而久之形成废坊坟冢。”
杨玉环生性清冷寡言,极少会好奇主动询问,但裴擒虎却是个憋不住的。
做了个无声唇语:“阿离,可以了。”
连景是个耐不住好奇心的:“住在废坊就不用被三司盯梢了?”
裴擒虎气得红发都要炸了。
公孙离提醒众人:“你们都谨慎些,目的地应该就在附近。”
他们循着指引一路前行。
“那瓦片呢?”
“等等——我们调转回头!”
想到机关师五八门的难缠手段,裴擒虎将反驳的话咽回肚子。
公孙离小心捻了一点儿灰,仔细感受灰尘触感,若有所思,低声唤来连景:“阿景。”
众人躲起来,过了半晌才有一列包裹严实的持枪护卫巡逻经过。
公孙离无语:“这跟混得惨不惨无关。在长安城这片地界,纯血魔种必须要受三司监管。那些不愿意被约束的纯血魔种,大多会选择住在地下世界的废坊,废坊的机关造物在坠落之初就被拾荒者清理干净了,正适合他们住。据我所知,纯血魔种会在住处屋顶或者墙面凿洞,夜间月色入户,借此提醒自己光塔之民的身份……在长安城,也就他们一族有这个习惯。”
裴擒虎道:“毕竟是俺不小心把人屋顶踩破的……”
“毕竟是田春的老巢,老巢不多安排人,他养这么多人吃闲饭?”
这些护卫磨磨唧唧,害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喘,真让人受罪。
洞?
公孙离听到这个字眼儿凑了过来。
公孙离:“就是好话不灵坏话灵。”
连景倒是猜得出来为什么:“公孙娘子心思玲珑,如果屋内真埋藏了机关或者人为走动的痕迹,那部分的灰尘肯定没有其他地方厚。我们时间不多,只能这般取巧,效率高一些。”
乞丐生活困顿,找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不容易,他们坏了人家屋顶自然得修好。
公孙离眼皮一颤:“补屋顶?”
裴擒虎时常钻到地下斗场打拳磨砺自身,不仅有免费的对手陪他操练,赢了还能赚钱,一举两得。公孙离对打打杀杀没多少兴趣,少数几次出入地下斗场也是任务需求。
她这是有“先见之明”,面对这种细致的活儿,阿虎明显更擅长添乱。
“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还真对得起‘坟冢’二字。”看着脚下木材腐蚀严重、破败似废墟的瓦檐建筑,连景默默提气轻身,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个不慎踩空掉下去。
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往日温柔明亮的眸子变得坚毅而镇定。
“这就是传闻中的地下斗场?”连景好奇得朝地下斗场门口张望,“我来长安城路上还听说地下斗场没有格斗规则,一切手段皆可,力量至上,百无禁忌,常有参赛者因此丢了性命……”
人不在家里,所以将洞遮着?
如果凿洞真是为了吓退人,为何又用瓦片遮挡,岂不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