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行吗!?我一个月工作三十天,全年无休,唯一的乐趣就是装点打扮,我在自家地盘上修个雕像,伤天害理了吗!?”
他咬紧牙关,说道:“抱歉,这一战我恐怕不能接。”
但很遗憾,他并不能随心所欲,而克制的理由则不能说。
“是哪位?”
“外人?”裴擒虎更是好奇,一个没参与过斗技的外人,居然能拿到星耀认证?
婉姐见此,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看来是有难言之隐啊,这就奇怪了,我记得你一向对强者见猎心喜,对云中来人尤其感兴趣。所以场主集会的时候我才会强烈推荐你出战,你现在突然性情大变,让姐姐我也很为难啊。”
师父的指示当然不能泄露给外人,至于大理寺李元芳的告诫……生活在怀远坊的人们,什么时候真的会把一个密探的话当真对待了?要是所有人都那么听话,李元芳又何必隔三差五就跑到怀远坊来展示他的大耳朵?
然而此时此刻,与二十一连胜的新晋明星相比,他们却如同陪衬一般黯然无光。
这个贬义词,换做几天之前都不能让他在意分毫,但公孙离带来师父的留言,却让裴擒虎不得不在意“忘形”二字。
裴擒虎问道:“如果我也输了呢?”
裴擒虎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斗场里这种输人不输嘴的对手,他已经见多了。有人哪怕被打得头破血流,都要维持一种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姿态。
“不至于?你以为在繁华商区安排广告是不要钱的吗?你以为请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讲段子是免费的吗?你以为在各个坊市分发传单,不需要给坊主和官府打点吗?每一场万众瞩目的大战都是拿钱堆出来的!”
“其实我真不想要这雕像……”
有同样来自稷下的剑客,有长安本地的豪侠,甚至有一台通体火红的机关人……这些都是经历过地下斗场层层筛选的强者,出场时必定会沐浴在欢呼与鲜的簇拥下。
“婉姐找我有什么事?”
来自云中!?
来自云中的麻烦人物?
刹那间,裴擒虎只感到一阵热流自脊椎扩散周身,眼前的景物也覆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裴擒虎听到这里,心下了然:“所以,我就是先锋?”
婉姐特意到休息室等她,显然不是来炫耀新买的首饰,为的应当就是这个外来的挑战者。
在卫所戍边时,每当他心绪难平,牵引得热血翻涌,力量濒临失控,长官苏烈都会及时为他开导迷思,指明正路。
这份本能,曾在卫所时代,让他无数次提前察觉危机,消灭敌人。只是在如今的长安,却只是被人拿来游戏,徒增烦恼。
婉姐说道:“那他就太幸运了,可以亲身领略斗场王者的风采,【星女士】已经很久没有下场出战了。当然,如果你赢了朱俊燊,【星女士】表示愿意与你一战。”
“地下斗场的规矩你也知道,赛程设计,并不需要征求谁的同意,除非你现在把星耀的头衔摘下来,二十一连胜的额外奖金也弃之不理,就此退出斗场,否则……”
地下斗场的斗士等级,可以简单地分为若干档:青铜、白银、黄金、铂金、钻石、星耀,再往上的王者段位则近乎神话,迄今持有者仅一人。裴擒虎在豪取二十连胜后晋级星耀,而与他同级的高手,找遍五大斗场也屈指可数,甚至【无踪巷】已经连续三年星耀空缺。
但地下斗场从不讲实力为尊,只有胜者为王,对上那些诡计百出,阴险狡诈,甚至不惜动用场外招的对手,从没有人敢说自己一定战无不胜。斗场运营多年,陨落的无敌高手已经太多了,而每一个长连胜的出现和终结,都必然有运营者的参与。
“何至于此?不这么做就没钱赚啊!你以为地下斗场的经营是无本万利,坐地生钱的吗?你们赢家的奖金是天上掉下来的?死者的抚恤金是官府拨款的?就门票那点收入,还不够我请人给你作雕像的!”
裴擒虎只听到第二句话,就感到脑海中嗡一声响。
被长安和尧天所压抑下去的愤怒、不平等诸多情绪,在这一刻酝酿爆发。
另一边,豪取二十一连胜的虎族拳师,仿佛在克制着什么,一板一眼地向强敌抱拳回礼。而后,他上前两步,想要将落败的剑手拉起来。
因为只有在斗场之中,才能找回长城卫所时代那份热血激情?
还是因为,在斗场中的些许波澜,已经让他满足,可以不再执着过去?
裴擒虎大大方方地越过众人,只是与一个黑衣刀客擦肩而过时,却听对方在咬牙切齿间挤出一句咒骂。
“他与你一样擅长拳掌功夫,似乎是来自云中……”
裴擒虎沉默良久,只能拱手致歉:“此事实在抱歉……”
因为每次他从斗场中得胜归来,聚在这里投来好意恶意的同行们都会换上一批。他们或者是在斗场中重伤离场,或者是侥幸险胜后,心有余悸地选择带着奖金退隐。能持之以恒参与斗技的人屈指可数,以至于在二十一连胜后,裴擒虎已经看不到熟面孔。
“婉姐。”裴擒虎一边拱手行礼,一边眯起眼睛以适应强光,只是视线却不自觉地被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