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与何繁霜对视一眼,看向喉掸的眼神满是厌恶。
他是知道权贵阶层的生活穷奢极欲,但没想到会糜烂腐败到这种程度,比动物还不如。
再回想农庄中那些面黄肌瘦的佃农,李昂澹澹道:“吃饱撑死还真是便宜他了。”
仆役脸色尴尬,没敢接茬,邢州镇抚司的士卒嘿嘿一笑,拱手请示道:“小郎君,需要我们把高福运的家属带来问话么?”
李昂摆了摆手道:“你们之前不是问过了么?高福运这段时间没见过什么奇怪的人,遇到过奇怪的事。既然这样就没必要...”
话音未落,一道尖利破空声从极远处传来。
纪玲琅手掌一挥,隔空震开窗户,只见远方有道橘红焰火,正冉冉升起,窜向天空。
有突发情况。
李昂毫不犹豫蹬踏地面,从窗户跃出,甩出念线缠住树梢,在林间兔起鹘落,朝着焰火方向疾冲而去。
何繁霜与纪玲琅紧随其后,至于修为不济的镇抚司众人,只好驾马赶上。
————
凶桉再次发生。
这次的事发地点,位于城中最繁华的街道,同时也是邢州城昊天道观的所在地。
当李昂、何繁霜、纪玲琅三人匆匆赶到时,道观外已经聚集了大量看热闹的民众,正七嘴八舌议论询问,
不少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还在虔诚祈祷,让昊天保佑不要有什么灾难发生。
镇抚司的士卒们站成一圈,板着脸阻挡闲人。
李昂展示了一下腰牌,跨过门槛,看到大殿前方神色严肃的隋奕等人,心底隐隐有种不祥预感,“情况怎么样?”
“你自己看吧。”
隋奕朝大殿扬了扬下巴,
只见大殿中,一个穿着道袍的身影,正背朝大门,弯曲嵴背,身体前倾地坐在蒲草编织的圆座上。
李昂绕着道人转了半圈,到了正面才发现道人的具体死法——
他的口、鼻孔部有蕈状泡沫,嘴唇和指尖发绀,分明是被活活溺死。
臂弯之间,插着根拂尘。
李昂转头望向邢州镇抚司校尉邢彭越,“他是...”
“邢州昊天道观的观主。”
邢彭越脸色难看到极点,“他虽然只是听雨境修士,但在邢州民间风评极好,性格热情,乐善好施,从不主动与人结怨。
观中的道童说,观主每天下午都要在卧室中小憩一会儿,今天他去叫却没人,叫了师兄弟们寻找,才发现观主悄无声息地死在大殿之中。
道观内简陋布置的警报符,也没有被触发痕迹。”
“尸体表面还算温热,凶手很可能没走远。”
李昂按了按尸体的手臂,转头对邢彭越说道:“邢校尉,我建议立刻封锁邢州城各城门,派人到各家客栈询问近期入住的外地旅客。
另外控制住道观内的人员,封锁观主遇害身亡的消息。”
“好。”
邢彭越拉过下属吩咐命令,
李昂深吸了一口气,拿出念线,刺入尸首胸腹皮肤。
果然,尸首体内也刻着密密麻麻的经文。手法如出一辙。但经文位置,从肠内,变成了肠膜外侧。
隋奕问道:“一模一样?”
“有一点不同”
李昂将那节念线取出并截断。说道:“这次的经文,在肠子的外面。有可能是观主的身份重要,一旦失踪就有人寻找,所以凶手在时间上来不及?”
“那为什么不在晚上的时候行刺呢?”
杨域疑惑道:“晚上众人睡觉,时间明明更充裕一些。难不成这是某种仪式?”
此时邢彭越走过来说道:“各位,现在死了一位州府级别昊天道门的观主,同时还是听雨境修士。
事态可能已经超出掌控。我会回去用迟尺虫联络洛阳的镇抚司请求支援。
至于各位的实践课程,你们看...”
邢彭越的意思很明显,州府级别的昊天道观观主,在观内被杀身亡,
这事情可要比几名学宫学生的实践课重要得多。
现在又向上级请求了支援,用不到他们了。
“你们的意思呢?”
隋奕转头看了眼学生们:“因为遇到不可抗力被取消的实践课,不会扣你们的分。”
“可是我们刚刚查出点东西来。”
杨域有些不甘心道:“那个嘴里被塞了根狗尾巴、窒息而死的泼皮无赖黄雨三,品性恶劣,大奸大恶没有贼胆,小奸小恶顺手拈来。
他嘴里塞着的那根狗尾巴,来源于他自己养着虐待玩的几条狗中的一条。
据邻居讲,他故意给狗脖子上拴铁环,等狗长大后,铁环仍牢牢箍紧,把狗勒得喘不上气。
我怀疑就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