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显脏乱的囚服,
他注意到了远方下意识站起来的聂老汉,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哈哈,哈哈哈。”
微笑转为大笑,甚至于眼泪都笑了出来。
李申斌用手背擦去眼角泪水,冷声催促着身旁停下脚步的大理寺狱卒们,“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我去兴宁坊。”
他已经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了,在常襄郡王死后,他就成了逼死自己亲爹的不孝不义之人,哪怕在宗室亲戚之中,也再无立足之地。
永远无法回到以前骄奢淫逸的日子里去。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哪怕没了宗室子弟的身份,他爹留给他的丰厚遗产,终究也还是他的。
就算做个偏远州府的富家翁,也要比身无分文的平头百姓,比那些死人,好百倍千倍。
李申斌在差役的拱卫中,微笑着迈入东市。
聂老汉下意识地向前迈出数步,向李申斌走去,却被街坊邻里和邹翰等大理寺差役拦住。
李申斌的流放刑罚,是皇帝亲自下达的。这个时候阻拦,就是忤逆皇命。
“冷静,你先冷静!”
邹翰大声疾呼,阻拦聂老汉上前冲撞。
也许是聂老汉的表情过于愤怒,一名差役拿起腰侧刀鞘朝他胸口上重重拍了一下,将他拍倒在地,捂着胸口痛苦呻吟。
街坊邻里们连忙俯身查看聂老汉伤势,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而李申斌表情冷漠,自顾自地踏步前行,仿佛这出戏码与他无关。
“...”
聂钰环仰着头,看着面前经过的李申斌,小小的手掌用力攥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皮肉之中,渗出血丝。
微风吹拂,槐树无声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