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芷荷掀了帷幔进来,上前屈身回话道:“公主,三宝来回话了,已经把膳食送到凤祥宫去了,亲眼看着小皇子身边的两个奶娘用了膳食才回来。”
谢弗昭颔首道:“那就好,他这么小个孩子,若是奶娘没了奶水,他怎么吃的饱,说到底,他也是天生贵胄的皇子,本宫嫡亲的弟弟,怎能容旁人辱没。”
“梁公公,你说是不是?”
这一刻,梁有食才回过味来,想来今日下面的人传来的凤祥宫的事儿,他原本没有放在心上,一个是被圈禁的皇后,一个话都不会说的皇子,能不能活到成年都还难说呢,所以下面的人来说了一两嘴,他便不耐烦的把人打发出去了,没想到今日的根儿出现在这里。
他匍匐在地上,颤颤巍巍回道:“公主说的是,小皇子生来贵重,自然是苛待不得,奴才回去后,好生整顿下面的人,让他们再不敢了。”
谢弗昭抬手理了理耳边的一屡青丝,淡淡的望着他,“下面的奴才也不过是看着上面的意思罢了,本宫在这深宫多年,虽是公主,可明里暗里也是受了不少奴才的气,罢了,事情都过去了,便不再追究,凤祥宫今日之事,本宫就罚你在御膳房门口挨顿板子可好?”
一顿板子若是能让公主不计前嫌,梁有食自然是愿意的,他忙不迭的点头,“是是,奴才明白公主深意,领旨叩谢公主宽恕之恩。”
谢弗昭如玉般的面容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笑意,满意的点了点头,今日她因着这事发落了梁有食,想来从今以后,宫中上上下下再不敢如此行事了。
等梁有食退下后,一侧的木锦上前,端了茶盏,“公主今日为何要为凤祥宫出头,若是崔嬷嬷那老货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多得意呢,她定会觉得公主好脾性...”
谢弗昭看了她一脸的不情愿,她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饮上一口,“你这丫头急躁的很,自己心中不细细思量,还敢直接问我。”
芷荷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见木锦眉头皱的像两只毛毛虫,嘟着的嘴都能挂上两只油壶了,才和声道:“好了,好了,咱们与凤祥宫的关系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那里面关着的可是要置公主与死地的人,公主就是再好的心儿,也不会替她们出头啊。”
听了这翻话,木锦更是不明白了,疑惑道:“既然这样,那今日为何还要发难梁公公?”
芷荷上前一步覆上木锦的手,“咱们从前是过够了宫中逢高踩低的日子,吃了多少苦你可还记得?公主今日借此事便是整顿宫中风气,并不是为凤祥宫出头。”
木锦听的恍然大悟,她还是不满的撇了撇嘴,“真是便宜她们了。”
谢弗昭浅浅一笑,“芷荷说的是,可也没有说全,今日惩治梁有食,一是整顿宫中风气,二,也是为了那个孩子,太子从前也就是这么大,自母后离世,我便带着他在宫中生活,受了多少的苦难不必说,自己淋过雨便想着给别人打伞,那么小一个孩子,何苦受这些罪。”
芷荷与木锦相互对视一眼,知道从前公主带着太子,既要面对皇后的责难,又要在后宫重引以生存,小小年纪,真是为太子操碎了心。
芷荷上前,伸手在案上的玉花瓷蝶里插了一块水果递过去,“公主,事情都过去了便不要伤神,等太子登基,您便再不用从前一番了,只是小皇子虽小,可到底是皇后的亲生子,怕就是您现在怜惜他,等他大了以后,还是会怪罪您的。”
谢弗昭手指微凝,随后笑了笑,并不在意,“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