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在姐姐的注视下,缓缓摇了摇头,“皇姐,我今日赶着去崇文殿读书,并未注意脚下,确实没有看见什么凤钗。”
清脆的童音坚定的回荡在内殿,九岁的谢璟虽有些胆小,可在姐姐的鼓励下,再一次摇头否认。
谢弗昭点了点头,拉着谢璟跪在地上,“娘娘,弗昭知道那凤钗是父皇与您的信物,可太子已经说了,他并未瞧见凤钗,承元殿事情颇多,弗昭便与太子退下了。”
说完,便拉起谢璟,无视宫人惊异的目光,缓步退下。
“公主且慢——”
谢弗昭身子一顿,转身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傅芊羽缓缓坐直了身子,前倾着身子,一双眸子如猫眼一般,用着极其挑剔的眼神,冷冷说道:“公主,本宫还未同意放太子离去。”
谢弗昭腰肢挺直,握着谢璟的手,凝眸道:“娘娘,太子已经说了没有见过凤钗!”
声音又缓又沉,陆琛却听出了不同味道。
傅芊羽冷冷看着她,脸上已经有几分不豫之情,“本宫知道公主因孝悯皇后的缘故,一向不喜本宫,可本宫也是你父皇的妻子,贵为皇后,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吧?今日本宫未开口让你们离去,你们便走不出这凤祥宫!”
来了,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了,傅芊羽终究是不再装模作样,这一刻,谢弗昭内心平静,反而还松了一口气,或许是等了太久,害怕了太久,所在在撕破脸的这一刻,她反而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她也不愿意对着她虚与委蛇,明明不喜欢她,却不得不戴上温婉的面容,陪她逢场作戏。
谢弗昭低头看了谢璟一眼,心下有些怅然,努力了这么久,或许她们终究在劫难逃,些许无奈,些许遗憾。
压下心头的沉闷,谢弗昭抬起头来,直视傅芊羽,凛然道:“既然娘娘咬定了凤钗丢失与太子有关,便拿出证据来,太子虽年幼,却也是大齐的储君,空口白牙便泼太子一身污水,也太容易了些。”
傅芊羽不防一向温婉娴静的谢弗昭还能如此伶牙俐齿,她一时间有些惊奇,啧啧道:“宫内人人都说宣和公主性情恬静淡薄,温和可亲,看来大家都看走了眼才是。”
空气中的气氛凝固成冰,宫女太监低垂着头颅,不敢发出一丝响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还不知道反击,便真成了一傻子,”谢弗昭轻轻敛目,嘲讽开口,长长的睫毛在眼眸下投下一排淡淡的阴翳。
傅芊羽一掌拍在紫檀木案上,喝道:“巧言令色,传本宫懿旨,宣和公主言语失仪,禁足令仪宫,无召不得出。”
谢弗昭立在殿内,浑身冰冷,握着谢璟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她不由得望向那道玄色身影,只见那人隐在光影下,泰然坐在一旁,好似对殿内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谢弗昭扯动嘴角,无声的笑了笑,秋水碧波般的眼眸流露出一丝黯然,她沉了沉心思,恭顺跪拜在玉石地砖上,谦逊叩首,“弗昭领旨,只是太子年幼,的确与娘娘丢失凤钗一事无关,还请娘娘明察秋毫。”
傅芊羽似乎满意她的顺从,随意撩拨着鬓边的珠翠,淡淡道:“还不伺候公主回宫?”
原本如影子一般的宫人闻言仿佛突然活过来了一般,左右扶着谢弗昭,“公主请。”
谢弗昭看了一眼谢璟,便如傀儡一般,随着宫女缓步退出殿内,自始至终,在没有看向那道玄色身影的方向。
凤祥宫曾经名为琉璃宫,当初承文帝为了迎傅芊羽进宫,大肆修葺此宫,金砖玉石堆砌而成,等傅芊羽住进此宫后,便更名为凤祥宫,虽更了名,但是却保留了此宫最为独特琉璃瓦片,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瞄...瞄,”这时,殿外传来狸猫的叫声,谢弗昭知道,这是傅芊羽的爱宠碧珠儿,碧珠儿是一只白色狸猫,长的圆鼓鼓的,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傲气十足,处了傅芊羽之外,旁的人是碰也不敢碰。
一身穿碧色宫裙的宫女跟在狸猫的身后,神情略显慌乱,待看见谢弗昭立在门口,更是有些手足无措,匆匆行礼过后便紧跟着碧珠儿进了内殿。
扶着谢弗昭的宫女见谢弗昭立在门口久久不动,迟疑开口,“公主,咱们起身吧。”
碧珠儿的口中含着一东西,刚刚谢弗昭惊鸿一瞥,虽未瞧清,可琉璃瓦下那刺眼的金色光芒却十分惹眼,她咬了咬牙,拂开宫女的手臂,转身往内殿走去,引得宫女惊呼,跟在她身后。
谢弗昭绕过十八紫花檀纹锦屏,还未显出身影,便听见内里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
“既然皇后娘娘的九凤钗已经寻到,那微臣便与太子殿下退下了。”
说完便是靴子滑过玉砖上传来的摩擦声,谢弗昭来不及闪躲,便迎面对上那双冷然的眼眸,他与谢璟一前一后走了过来,谢弗昭垂着眼眸,嗓子里好似堵了一团棉絮,梗咽着让她说不出话来。
“皇姐,”谢璟的声音响起,谢弗昭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