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闲工夫看我这个糟老头子?”
刑柔脸上有些愧疚之色,恭敬地说:“爸,怎么会呢?看望您是我们做子女的,应尽的责任。”
刑父笑了笑,反问道:“当年你跟崔士恺搬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刑柔有些难为情,无奈道:“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您还记得这么清楚做什么,我今天确实是有事找您商量。”
刑父倒是不急,左右摆弄着手里那盆花,直到已经确认好一尘不染了,才慢慢开口:“你说吧?”
刑柔便一五一十的把昨晚饶曼的事说了出来,刑父听完拿起了剪刀,开始修剪泛黄的枯叶,他也不表态,只是淡淡地问:“那依你看,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刑柔现在是左右为难,她既有私心,但又不能全然不顾及女儿的感受,她只好试探道:“崔宴和宋灵的事,固然是亲上加亲的好事,但现在还不到时候,还是等到他们成年了再定吧。”
刑父见枯叶已经没有了,便放下剪刀,看着她说:“宋世运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他当年依靠出卖饶家,才能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这件事就暂时搁置吧,不同意但也不拒绝,先晾着他们。”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接着告诉她:“年年马上高三了,她接下来的路你得好好想想,留在这里对她来说没好处,她只有见过了更多的风景,才能放下心里的执念,你明白吗?”
刑柔明白他的意思,思考了片刻,很认真地说:“我会尽快安排的。”
刑父满意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这些花儿要时常看顾,不能让这染了病的叶子,影响到它的根本。”
刑柔知道自己该离开了,随后告别了父亲回了公司。刑父把那盆修整好的粉色郁金香放回原处,他看着这满屋子的鲜花,忽的有些暗自神伤,喃喃道:“雪盈,你走得倒是干净,留下我一个人面对这无尽的痛苦。”
刑母下班回到家,进门后问张嫂:“先生回来了没有?”
张嫂看了眼楼上,说:“太太,先生今天准点就回来了,说是在房间等您。”她自然地接过刑母的包,提醒道:“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刑母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随后径直往崔父的房间去。其实他们两人已经分房很久了,因为没什么感情,再加上长期两人的作息凑不到一起,而刑母的睡眠很轻,只要有一点声音就无法入睡,所以自然而然就分开了。她敲了敲门,也不等回应就推门走了进去,里面有一丝淡淡的烟味,她皱了皱眉,因为她是一点都闻不了的,进去才发现崔父在阳台抽烟。崔父见她来了,掐灭了手里的烟,示意她上阳台。
刑母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今天这么准时来等我,有事?”是的,崔父很少会准时下班,他是一个典型的工作狂,刑母虽然不知道他在单位忙些什么,但基本不会过问,或许是他根本不想回家。
崔父用略带审视的目光看着她,突然没由来的笑了,他问她:“刑柔,我想知道我在这个家究竟是什么位置,如果不是今天遇到宋世运,你打算瞒我多久?或者说等你解决好了再通知我?”
原来是今天上午Z大新扩建的法学院教学楼竣工了,崔父作为杰出校友被邀请参加剪彩仪式,等他致辞完,宋世运在台下跟他说了一堆没头脑的话,说崔宴这好那好,说什么亲上加亲,他虽然一头雾水,脸上却也没泄露半分,回过神来才发现他说的是宋灵和崔宴的事,他只好借口单位有事回避,没直接回应宋世运,他知道八成是他的妻子瞒着他干的事,所以下班后就直接回家等她。
刑母还以为是什么事,她显得有些无所谓,告诉他:“崔宴的事,我们管不了。”
崔父勉强压制住心里的怒火,沉声道:“他怎么样也信崔,我难道连过问的权利都没有?十几年过去了,现在的你跟以前真是判若两人。”
刑母倚靠在玻璃观景护栏上,看着静静流淌的黎江,没理会他的讥讽,只是自言自语道:“是啊,十几年了,连年年都快长大了,我才知道人原来在看不得希望的未来,也能活这么久。”
崔父也有些伤感,他觉得自己说得太过,缓和道:“当然,这不能完全怪你。”
刑母看着他,淡淡地说:“当然不能怪我,你不是也选择隐身吗?你不是也在逃避吗?这个坏人不是我在做吗?”崔父被她说得无言以对,他确实一直躲在她的身后,不想看见的就当没看见,看见的也当做视而不见,只有在面对崔宴的事情,他才会显露一丝的反叛心。
刑母见他不说话,实话告诉他:“我能做的,也就只能拖到他成年以后,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就看他自己敢不敢反抗他的命运了。”毕竟她已经失败了,接着就离开了房间。
崔父陷入了沉思,他内心反对崔宴和宋灵的事,并从心底里厌恶这个泥潭,他不仅希望崔宴能有光明的前途,更希望他积蓄力量后这些远离是是非非,但显然现在事情已经逐渐失控。之前王秘书从新源传回来的消息,检测报告原件被人取走了,他不敢大肆调查,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