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好了的腊肉火腿。
对比之下,北渊众人就像逃荒而来的难民。
花聚啃着无滋无味的大饼,忍不住问:“王爷,南靖是不是真的比北渊有钱很多啊。”
“是真的。”季崇干巴巴道,“就说国库里的粮仓,北渊和东陵的加起来,恐怕也不及南靖的一半。”
一向话不算多的云拥也加入了几人的讨论:“上回我听白姐姐说,她每个月的俸禄是这个数,每七日还有两日可以休假。”
花聚道:“沈护卫上次捉拿霍康胜有功,本月俸禄也翻倍了。”
魏枕风:“……差不多得了你们。”
在南靖东宫为太子殿下办事的确是一桩美差。在东宫时自不必说,吃穿用度都是宫中最好的。哪怕是跟着殿下出远门,殿下也从未亏待过他们。殿下吃什么他们吃什么,住的客栈也一定是城中最好的上房,偶尔生个病,还有医术高超的白神医替他们免费看诊。
夫复何求啊。
不仅如此,太子殿下对他们的外貌也颇为上心。见他们晒黑了,还会想办法给他们防晒。
于是,魏枕风来找赵眠时,就看到了赵眠拿出一盒香膏赠予沈不辞的画面。
“这是白榆为孤特制的香膏,涂在皮肤上有防晒的效果。”赵眠道,“你每日日出之前在外露之处抹上一层,别让自己成为黑皮。”
沈不辞:“属下不用。”
“必须要用。”赵眠强势道,“东宫不允许有黑皮。”
沈不辞:“……是。”
赵眠又道:“你给其他人也用一些,包括老侯爷。”晒不晒黑都是其次,老人家别晒出什么皮肤病来。
旁观许久的魏枕风冷不丁冒出一句:“那我呢?”
赵眠看向少年:“你?你怎么了。”
“你怎么不给我防晒膏。你不怕我晒黑吗?”
赵眠道:“不怕。”
魏枕风笑了声:“奇怪,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赵眠,我对你而言算什么啊,闺中密友?”
恐怕连闺中密友还算不上。
防晒膏连安远侯都有,他居然没有,过分了。
赵眠莫名其妙:“你又晒不黑。”
魏枕风体质比较特殊,在烈日下暴晒一日最多脸上红两圈,晚上睡一觉,第二天又白回去了。难怪,小王爷常年在外奔波,归来还能是个白净清爽的少年。
魏枕风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
赵眠解释:“因为我最早就观察了你。”
魏枕风沉默片刻,恢复了常态:“哦,没事了,继续赶路吧。”
随着日落西山,酷暑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陡然直下的严寒。众人纷纷披上了披风,可依旧挡不住呼啸而来的北风。寒风卷起黄沙,在脸上刮得生疼,即便是吃惯了苦的小王爷也不想受这个折腾,把主意打到了太子殿下的豪华马车上。
马车被帘子遮得严严实实,风啸声几乎被隔绝在外。赵眠躺在温暖的锦被里,借着烛火看着周怀让找来的有关矣族的古籍。忽然,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敢不问他就上他的车的只有小王爷一人。
赵眠眼眸未抬,问:“怎么了。”
“外面风大,我来里面避一避。”魏枕风一边说,一边拍去身上的灰尘。
赵眠讽刺道:“你们王府是穷得连辆马车都买不起么——别拍了,不许弄脏孤的马车。”
太子殿下眼神睥睨,锋芒逼人,说出的话那么难听,一张脸却好看得过分。
当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魏枕风在赵眠身旁坐下:“你现在嫌弃我是不是晚了点。在看什么?”
赵眠翻过一页书,淡淡道:“说了你也没兴趣。”
魏枕风的确没兴趣。他现在离赵眠太近了,近到能闻到对方身上浅淡的茶香。
在荒郊野外过夜,赵眠不便换上寝衣,只是把玉冠摘了。此时的太子殿下一头长发垂在胸前,有一缕还在他的锁骨上顽皮地打了个弯。
魏枕风看得眼热,情不自禁地俯身凑了过去。
赵眠感觉到少年的靠近,终于从书上抬起了头,最先看到的是那对再熟悉不过的双泪痣。
赵眠一阵恍惚。
魏枕风……想干嘛?
就在两人的鼻尖即将交错之时,赵眠猛地回过神,抬起手,用指尖抵住了少年的唇:“王爷?”
魏枕风没有继续向前,却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低声问他:“赵眠,你有没有想过,上床这件事,其实是不必挑日子的。”
赵眠扬了扬眉,道:“我当然知道。不用怀疑,我知道的肯定比你多。”
魏枕风喉结上下滚了滚:“那你想不想……?”
赵眠看着他:“你觉得呢。”
魏枕风诚恳道:“你和我同龄,没理由只有我想,你不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