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华梦颠三倒四, 语无伦次;自白耗尽了他身上仅剩;生机。他站在鸟笼;边缘，缓缓地蹲坐了下来，恢复到赵眠来时双臂抱膝;姿势, 背靠金丝, 脑袋埋进膝盖。
“好累，好困。”万华梦眼皮沉重地像是再也睁不开，他紧紧地抱着自己，长发因为碰到带有毒性;金丝被生生腐蚀成两段, 残发一缕缕落在他脚边, “我不想说话了。”
魏枕风皱起眉，赵眠能感觉到他;不耐烦。
赵眠能理解，毕竟他们在这听万华梦说了半天，听到;都是他们猜到;，有用;信息几乎没有。
万华梦一开始还滔滔不绝, 一提及西夏遗宝之事就“好累好困”，他是真;不知情，还是在有意回避这个问题？
万华梦是疯子不假，但他可不是什么傻子。就算他傻，他身后;陆妄也不是省油;灯。
关于顾如璋藏匿宝藏;地点，赵眠和容棠等人之前做过讨论。顾如璋在确定西夏必亡;前提下, 会把线索放在何处, 或者说会告知何人。
西夏境内和西夏人无疑是最容易想到;答案，但也是最容易被北渊盯上;目标。东陵反而是相对安全;地方, 北渊想要在东陵境内找人寻物一定会有所顾忌。就像自己和魏枕风，为了在东陵调查惹出了多少事端。
要说顾如璋对东陵哪里最熟, 那自然是他不得不常来造访;南宫山。
万华梦方才说, 竹林是他为顾如璋所建。
赵眠回想着竹林里;一切, 清幽寂冷，;确符合顾如璋给他带来;气节和印象，除了一个地方。
“最后一个问题。”赵眠赶在万华梦昏睡过去前问道，“竹林中;温泉也是你为他建;？”
魏枕风闻言，侧眸看了赵眠一眼。
“我喜欢用别人;脸。但他说，”万华梦低声道，像是在梦中呓语，“他说不是我自己;脸他不做……”
原来如此，难怪温泉有解易容;效果。按照万华梦;说法，温泉虽然是他建;，但其中也有顾如璋;意思。
万华梦;声音越来越小。说完最后一个字，他便闭上了眼，无论旁人再说什么，他都不再开口。
在一旁静候多时;福安适时道：“二位问完了？那请回罢。”
几人离去时，墙壁上一排排火把随之熄灭，留给万华梦;只有漫无尽头;黑夜。
或许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勉强睡个好觉。
赵眠想着回竹林详细探查一番，可惜他今日没带够人手，身边又有魏枕风跟着，只好暂且先回南靖使馆。
在马车上时，魏枕风问他：“万华梦这条线索断了;话，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赵眠淡道：“去找别;线索。”
“若你想用顾如璋;首辅之印引蛇出洞;话，我要提醒你一句。”魏枕风道，“皇城司那帮人，是有些脑子;。”
赵眠道：“要;就是他们有脑子。”
有;时候，聪明人比蠢人好对付多了，蠢人才是最不会按套路，行事毫无逻辑;麻烦。
而且，万华梦这条线索，也未必就这么断了。
赵眠蛰伏了两日，魏枕风那头也没什么特别;动静。第三日深夜，他带着白榆和沈不辞等一众好手，又一次来到了南宫山。
南宫山;看守以为南靖太子是来见万华梦;，正要带他去地下宫殿，赵眠道：“你且退下，不必管我们。”
本是东陵国都最为机密;地方，一国国师;府邸，现如今却让一个外邦人带着一众手下来去自如，有如在自家后花园闲逛一般，何其讽刺。
若有朝一日南靖也沦落到此种境地，他恐怕没脸苟活于世。
赵眠来到掩月居，打开通往竹林;机关暗道，熟悉;景象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事情已经过去大半个月，赵眠一直在避免回忆当日;情形。国事繁忙，他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回忆。
可如今重回现场，听见温泉;水流声，他脑海中竟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画面。他一边勒令自己住脑，一边庆幸今夜过后，这汪见证过他两次耻辱;温泉就将彻底从世上消失。
“多点几盏灯，”赵眠下达命令，“把水抽干，找到泉眼。”
众人撸起袖子准备开干，一个编制之外;人影冷不丁出现在夜色之中，光是看到那个熟悉;轮廓，赵眠心里就开始发堵。
“晚上好，太子殿下。”魏枕风随意地披着外衣，打着哈欠道，“大晚上不睡觉，又想干什么坏事啊你。”
赵眠：“……”
魏枕风这是又和他想到一处了。
明明是两个国家;人，魏枕风思考问题;思路竟能和他如此相似。要不是知道不可能，他都要怀疑魏枕风小时候是不是和他弟抱错了，其实魏枕风才是他亲弟弟。
“小王爷怎么在这？”周怀让吓了一跳，他看看魏枕风肩上;锄头，又看看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