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
李二盯着匆匆而来的秦怀道,有些不满地问道:“早朝不见你人影,这会儿跑来干什么?不给个理由仔细你的皮。”
“圣上,还请屏退左右。”秦怀道正色说道,至于李二的威胁,直接无视。
李二有些诧异地打量着秦怀道,摆摆手,殿内恭候的内侍、起居注纷纷退出,大殿内很快就只剩下两人,李二威严喝道:“说吧,什么事?”
“谢圣上。”秦怀道作揖致谢,解释道:“圣上,微臣一大早护卫车队去同官县拉煤,返程途中遭遇埋伏,人人持弩,配直刀,个个都是好手,被微臣干掉六十余人,还有五十余人逃走,微臣尾随跟踪到泾阳县一个山庄,摸进去一看,里面尚有三百余人,看到打造兵器的作坊,便匆匆回来禀告。”
“泾阳县?人人持弩?”李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泾阳县距离长安不过三十几公里,如果忽然摸上来伏击自己怎么办?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冷声问道:“怀道,可知你在说什么?”
“微臣知道,此等大事岂敢欺骗,微臣干掉的凶手尸体、兵器和车队随行,这会儿也快到长安,圣上一看便知,弩是军中常用弩制式。”秦怀道肯定道。
李二无法淡定了,三四百老手,还个个持弩,哪天自己出去微服私访,被这帮人埋伏岂不是九死无生?冷着脸问道:“此事还有谁知晓?凶手是谁?”
“回圣上,遭遇伏击之事车队恐怕都知道了,但凶手身份微臣还不清楚,地址只有微臣一人知道。”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李二一拳砸在案几上,冷冷地说道,也不知道在骂谁:“持弩十者,形同造反,伏击当朝国公者按谋逆罪论处,他们这是明知故犯,是找死,无论是谁,绝不轻饶,你稍等。”
说着,李二拿起笔和纸匆匆写了封信,盖上印,装封好,后来到秦怀道跟前叮嘱道:“拿着,速去找尉迟恭,他会知道怎么做,这帮人一而再,再而三暗算你,朕一定给你个交代。”
“谢圣上!”秦怀道匆匆退出。
出了皇城,秦怀道故意绕了几圈,确定没人跟踪后出了芳林门,直奔禁苑。
贞观年间,大唐禁军分南衙十六卫和北衙左右羽林军,羽林军是精锐中的精锐,由尉迟恭统领,秦怀道刚走到门口,一队卫兵迅速戒备,一人上前阻拦,喝道:“禁军重地,不得擅入,来者何人?”
“监察府府尹秦理,求见尉迟大将军。”秦怀道摸出令牌。
对方接过去验看几眼,喝道:“等着。”匆匆跑进去。
军中自有规矩,秦怀道能理解,没有乱走动,甚至都不乱看,以免误会,等了没多久,尉迟恭走出来,一边哈哈笑道:“小子,还知道来看望老夫,军中禁地,非羽林不得入内,就不请你进去了,说吧,什么事?”
秦怀道理解地点头,丢了个眼神,示意到一边后掏出信递上去。
尉迟恭诧异地接过去,一看是圣上专用信封,先看看封印没有破坏,然后小心打开,掏出纸张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将信贴身收好,目光变得兴奋起来,低声说道:“太好了,羽林军天天闲得没鸟事,不像南衙那边还能巡个街,你这简直是给老夫送功劳,说吧,你想怎么干?”
“一定要隐秘,晚辈担心有人在盯着。”
“不错,还有呢?”尉迟恭满意地夸赞道。
秦怀道补充道:“尽量用骑兵,天黑前赶到,但凶手有强弩,不得不防,晚辈从城西的金光门出去,引开有可能存在的盯梢,直奔秦家庄,半路改道,去北边渭河渡口汇合,领大家过去。”
“事不宜迟,去吧。”尉迟恭满意地答应道。
秦怀道点头,匆匆返回城内,顺着街道往前,并不隐藏身份,走金光门出了城,往秦家庄方向纵马飞奔了一段距离,确定身后没有跟踪后迅速改道往北,来到渭河渡口时,见一支骑兵呼啸往前,一人打马迎上来。
“兄弟!”来人兴奋地喊道,正是尉迟宝琪。
“你不是在南衙千牛卫吗?”秦怀道有些诧异地问道。
“上次追击王同彪失败,就调到羽林军了。”
秦怀道看着对方铠甲装束,笑道:“这身打扮,都当上旅帅了,可以啊。”
尉迟宝琪苦笑道:“旅帅又怎样,还不是官职比你低,只管一百人,我大哥跟着你都管两百人了。”
“啧啧,我怎么觉得你在嘚瑟,在骄傲,那可是一百羽林军,你哥那两百府卫一个回合就能被杀散,当然,跟我没法比,谁让兄弟我生的比你英武。”
“滚!”尉迟宝琪没好气地骂道。
旋即,两人哈哈大笑起来,倍感亲切。
尉迟宝琪接着说道:“行啦,不跟你玩笑,俺爹带兵先行,那个老东西一听有仗打就兴奋的不行,生怕被人抢走似的,咱们也得快点。”
“走。”秦怀道也不废话。
两人打马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