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站着就行,弄脏就不好了。”一个中年男子摆摆手。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李丽质见状,缓步走到学堂中间,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声音清亮却带着暖意:“叔伯婶子们快请坐吧,这些桌椅本就是给娃们用的,哪有什么“脏不脏’的说法?”
李丽质看向几位沾着煤灰的汉子,笑意更柔了些:“你们在煤矿上挥汗如雨,在田里弯腰劳作,挣来的是一家人的温饱,也是娃们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读书的底气。”
“这辛苦钱、这养家的力气,才是最干净、最金贵的一一桌椅沾了灰,擦一擦就净了,可要是忘了这份辛苦,才是真的糊涂。”
“再说了,”她伸手轻轻抚过一张课桌的边缘,“这些木头,是村里木匠师傅一凿一刨做出来的,这学堂的土坯,是大伙儿一筐一筐垒起来的。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带着咱们楮楮村的汗味,哪有嫌弃自家人的道理?”
王绩满意的点点头,李丽质说的没明白。
其他人这才找地方坐下。
第一次进学堂,还是有点拘束的。
最前面给张明德和几个年纪大的长辈留出来了。
孙思邈也来凑热闹,包括烧炉子的李恪程处默几人。
王绩往前站了半步,手里握着一卷《千字文》,却没展开,只抬手对着众人拱了拱,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每个人听清:
“在下王绩,蒙小郎君和老村正信得过,往后就在这学堂里教娃娃们认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室或拘谨或好奇的脸,笑了笑:“实话说,我教不了考科举的学问,也不想教那“咱们这学堂,就图个实在一一让娃们认得自己的名字,会算田里的收成,知道“待人以诚’“处事守矩’这八个字怎么写、怎么讲。”
“规矩嘛,没有太多。”
王绩掰着手指道,“农忙时家里缺人手,娃们回去帮忙,尽管去;天阴下雨路不好走,来不了,也不打紧。但有一条,来了就得静下心听,哪怕一天只认得一个字,也是好的。”
说到这儿,他话锋微微一转,看向那些做父母的:“娃娃们年纪小,不懂读书的金贵,这就得劳烦各位多费点心。”
“晚上回家,问问他们今儿学了啥,有空了,让他们把新认的字写在沙盘上给你们瞧瞧。不用严管,也不用打骂,就当是饭后闲聊一日子久了,他们自然知道,这字里藏着比玩泥巴更有意思的东西。”“大伙儿也知道,笔墨纸砚、学堂桌椅,都是村里的备用金置办的,”王绩指了指墙角堆着的书本,“这样的机会,是十里八乡,也找不出第二处。娃们能坐在暖烘烘的屋里念书,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这是多大的福分?可别让这福分白白浪费了。”
他拿起桌上的一支粉笔,在黑板上轻轻划了道白痕:“认字这事儿,就像种庄稼,你肯多浇一瓢水,它就多结一颗粮。往后娃们走出去,人家问“你认得字不?’,他们能挺直腰杆说“认得’一一这就是咱们办学堂的念想,也是各位辛苦劳作的体面,不是吗?”
火盆里的炭噼啪响着,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说话的节奏轻轻晃动。
底下的人都低着头,有个年轻媳妇悄悄拽了拽身边男人的袖子,男人也点了点头,眼里的迷茫渐渐被点醒的光亮取代。
王绩没有故作高深,说的通俗易懂。
目不识丁的庄稼人也听得懂。
王绩说完,笑着看向张明德,“老村正,你给大家说两句。”
“好好好。”张明德缓缓起身,旁边的孙思邈还搀扶了一下。
张明德走到讲台上,看着下面的村民。
“该说的先生也说了,大家也听到了。”
“但是我还想重复两句。”
“读书这种事情,之前想都不敢想,也就是小郎君来,娃们才有机会,这种机会得抓住.”搞得萧然有点不好意思。
张明德核心思想,也是劝尽可能来上课。
机会难得。
张明德说完,看了看萧然李丽质几人。
问几人有没有要说,都摆摆手示意没有。
要说的王绩和张明德都说了,再重复就招人烦了。
现在不忙,上学的时间就是明天。
都准备好了,早点开学就好。
其他人也没有停留,离开学堂。
小公主不想走,凑到萧然面前伸出双臂,萧然抱起小公主。
旁边的李恪抱起城阳小公主,孙思邈抱起三娘。
萧然看向孙思邈,“老爷子,想请你也来上课吧!”
“不用天天来,偶尔来讲讲常用药材,处理简单病情这些的法子,这些东西用得上。”
“一直学,也枯燥乏味,劳逸结合学东西快。”
听到萧然的提议,旁边的王绩李丽质几人深表赞同。
王绩抚着胡须,眼里笑意更深了几分,转向孙思邈拱手道:
“小郎君这提议,实在是妙!这些家常药材、应急法子,看着寻常,却是过日子的根本。”“娃们学会了,自家有个头疼脑热能应付,邻里间有个磕碰也能搭把手,比死记硬背些生僻字实用多了。只是这般,要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