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夸过头的表演,无奈道:“这不是什么陷阱题,实话实说就好,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毕竟我早已听过无数更恶劣的贬低之语,其中甚至有一半都出自同乡之口。
于是他立马改口:“确实有点。不过我经常满世界跑,也不是没去过类似的地方,所以感觉也还好?”
“其实也有时间的关系啦,九十年代的中国这种模样的地方还是蛮多的,但是再过个十年就会大不同了——嗯,除了这里。”
只是会变得稍微像那么点样子而已。
鉴于我们已经回到了本世界,连咒术界御三家出身的五条悟都没听说过的食骨之井究竟存在与否先不论,首先目前完全是黑户状态的二人怎么去东京就是个大问题,因此想借助食骨之井回去这一手段已不再现实。
幸运的是我们掉落在了我的故乡,而我家里恰巧有一个无所不知的大师。
由于刚才开走的公交车已经是最后一班,路上又没什么车,而靠两条腿从镇上走回我家少说也得花上大半天,最终,我们决定靠五条悟的术式来缩短距离。
结果就是一个不小心冲过头了,所以我们现在才会走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这时,我又庆幸起来自己身上穿的不是夏装,不然小腿就要被茂密的野草凌迟了。
路过一片熟悉的田地时,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走在前面的五条悟也随之驻足,“怎么啦?”
我看了又看,终于还是越过野草跳进了田里,“嗯,友生叔家的玉米今年也长得很好啊,偷偷掰几个吧……”
“???”
“没关系,只偷几穗而已,他不会在意的。”
“真的吗?那拿左边那个吧,看着很大。”
五条悟不愧是五条悟,只一句话的功夫,就从目瞪口呆转变为了积极参与。两分钟后,抱着装有赃物的外套的二人重新踏上了山路。
大概是久违地又干了一次孩童时期常做的坏事,我感到心中涌现出一种奇异的愉快,不禁想要向他诉说:“我们这里其实不兴农业,因为水土没那么好,但是附近几座山上长了很多桃树、杏树、枣树,还有几株核桃树跟桑葚树,也算‘四时有瓜果享用’了吧。而且这些全都是野生的,也就是说可以随便摘哦。”
“这么好?”
“不过野生的果子容易有虫……”
“——太行?”
冷不丁的,一道陌生的男声打断了兴致勃勃的我。
我错愕地回头去看,只见自己才经过不久的路中央此刻出现了一名长身而立的男子。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衫,一头雪发束在脑后,明明站在昏暗燥热的夏夜里,看上去却好似一棵落了雪的青松,衬得满耳的蝉鸣声都显得不合时宜起来。
“原来真的是你。”
他没头没尾地道。
按理说,我从未见过他,毕竟这样特殊的人,只要见过一次就绝不可能忘记。可当他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时,我又总觉得自己似乎早就见过他。
连这空谷清泉似的声音,我也总觉得自己曾经听过。
从很久、很久之前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