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盒冰激凌,因为今天它已经过期了,阿门。
在我合掌祈祷的期间,五条悟总算坐了起来。他一边毫无形象可言地打了个哈欠,一边顺手捏了下高耸的鼻梁醒神。
我这才注意到,因为刚才趴着睡觉的关系,他那副充当着定番角色一般的墨镜被架在了头顶上,露出了自己深邃好看的大眼睛。
大双眼皮,眼尾上挑,睫毛又长又卷,还是白色的!而且他的瞳孔是浅淡的天蓝色,里面流转着空中浮云似的光彩。好家伙,戴美瞳也整不出这个效果吧?
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我靠!
我艰难地把原本冲上舌尖的问罪咽了回去,生硬地一转话头:“我打算去餐厅吃午饭了,您要一起来吗?”
他揉了下眼睛,手指把卷翘的睫毛压得褶了起来,语气轻快地回答:“好啊!”
……好想给自己一拳。
我不由庆幸,还好自己是个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普通人,不是什么生在封建时代的王侯将相。不然我一定会被打成昏君,然后被镌刻在史书上遗臭万年的。
不过二十分钟后,我就从昏聩中不治而愈了。
从五条悟点的菜来看,他无疑是个大甜党。布丁、热可可、红豆面包、淋满了甜酱的炸鸡块,无一不在表明着这一点。
这没什么,绝大部分霓虹人都是甜党,很正常。
但是他居然还买了一碟麻婆豆腐!我入学第一天上当买的!那个!不辣!不麻!还很甜的!麻婆!豆腐!
嗨↗呀→
再好的美色,当你眼睛被辣得生疼的时候,大抵也是看不进去的。
在我垂着眼皮沉默地吃面条的时候,搁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在它震第二下之前,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把它捞在了手里。来电显示上写着三个大字——王美丽。
王美丽的名字其实并不叫这个,而是叫王婷婷,婷婷袅袅的婷,意思是柔美,蕴含着爹妈最朴素的期盼——虽然压根没有实现。
她是高中毕业才来霓虹留学的。经过就读于庆应的高中时期的学姐帮助,十分争气地考上了——隔壁东大,然后被学姐一气之下丢给了我。
然鹅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刚接盘(?)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是从学姐那里听过一耳朵,学姐称呼她为婷婷,所以我就跟着这么叫了。
结果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能不叫我婷婷么,这名儿可忒土了!”
——其实她是哈尔滨人,原本并没有东北口音,可能是因为跟出身吉林的学姐相处久了,说话带了点不伦不类的碴子味儿。
忙活了半天却没得到一声谢谢的我干脆透过现象抓本质,微笑着回答她说:“好的,美丽。”
然后她就变成了王美丽,并且在经历了跟我互相埋汰的两个月后,成功在东京的中国留学生群里打响了这个名字。
过去的事暂且不提。看到来电显示,我的第一反应是疑惑。
因为我们两个人周四的课表刚好是相反的,王美丽今天只有下午有一节课,按理说平时都要一觉睡到快两点才会起床。
我看了看表。
没错啊,现在才十二点半啊?这是搞哪出?
我疑惑地接通:“喂?”
“桃雪见你这个负心汉——”
她没吼完这一嗓子,因为我及时把电话挂了。
她一定是又在梦游了。
我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放下,继续吃拉面。
可能是王美丽这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太具有穿透性,直接从听筒里漏了出来,我感觉桌对面正鼓着腮帮子嚼嚼嚼的五条悟投来了一道好奇的目光。
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我的手机又疯狂地震动了起来,并且在我一连挂了三次后仍然不停。
好吧,看来真的不是梦游。
我只好再次接起电话,只是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了一段距离。
果不其然,刚一接通,听筒里就传来了王美丽中气十足的一声嗷叫。
“桃雪见——!你居然敢瞒着我!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我:?还有这种好事?怎么我不知道?
被问得蒙圈的我看了一眼满脸看好戏的白毛墨镜仔,猛地反应了过来,急忙把手机举回耳边。
“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
才这么点时间甚至已经传到了隔壁学校,这谣言的传播速度简直超乎想象。
我有点无语,“想也知道是假的吧?脑子不需要的话请你捐给用得上的人,谢谢。”
王美丽闻言停止了假哭:“嘎?原来是假的吗?刚才留学生交友群消息狂弹,都把我吵醒了。唉真没意思,我还说能骗点抚养费呢,睡了睡了。”
然后这个拔○无情的臭女人就单方面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