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六国遗民还有些争胜的勇气,但通古斯降卒们却已是战战兢兢。
就算是曾与草原部落交战过的燕赵遗民也不知道由冒顿统帅的胡军究竞有多勇猛,但通古斯军却是一清就是这支兵马,于一个月前踏碎了通古斯王庭、斩杀了通古斯的王,屠通古斯将士如杀牲畜!但现在,不知多少万名让通古斯上下胆寒的强军却如同一团团烂肉般躺在八百余秦军的脚下,死状凄惨曾经的通古斯将士还会误以为这支秦军之所以如此悍勇是因为他们得到了密仁扎木勒哈的赐福,但现在的通古斯将士却很清楚,密仁扎木勒哈不会赐予这支秦军祝福,这支秦军本就有资格向一切神灵发起冲锋!贝尔胯下战马不安的避开了刘季部的军阵,贝尔却是双手抚胸,面向刘季部的方向恭敬躬身,朗声高呼:“向勇士致敬!”
八万降卒如潮水般涌向黑平山,又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岩石一般自发避开刘季部军阵,只是纷纷侧身转向刘季部的方向,极尽诚恳的抚胸躬身:“向勇士致敬!”
望着将本部军阵包围的降卒,听着360°环绕立体声的通古斯语高呼,刘季转头看向李鲜咧嘴笑问:“这一次,他们嘴里没喷粪了吧?”
知道刘季在调侃自己,李鲜却笑的放松又灿烂:“三千铁骑镇山岗,天下谁人不敬君?”
“他们在向我军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刘季无声的笑了笑,而后高呼:“给乃翁举高旗帜!”
“大秦!万胜!”
苏赫巴鲁接过染满鲜血、残破抽线的先锋将军旗高高举起。
刘季部秦军齐声咆哮:“大秦!万胜!”
虽然刘季部仅剩八百余残兵,所呼更是通古斯人们听不懂的秦腔。
但裹挟着浓郁杀气的呐喊声却吓的十万援军心神颤颤。
贝尔声音难掩惊慌的赶忙道:“快快举高军旗,切莫让勇士们误以为我军是敌军!”
“军法吏!军法吏何在?勇士们在说什么?”
随军军法吏、译令贡布声音热切的用通古斯语回答:“大秦!万胜!”
贝尔眼中的惊慌转为凝滞,重又回首眺望着站在尸山血海之上的八百余秦军。
他们是在喊囗号吗?
他们理应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坐拥如此铁军的大秦,岂能不胜?!
贝尔突然梗起脖子,用蹩脚的秦腔扯着嗓子呐喊:“大秦!万胜!”
秦军悍勇不可敌!
但秦军已不再是我们的敌人,反倒是我们的战友。
而我们,也是秦军!
越来越多的降卒用别扭的秦腔附和,直至八万降卒同声嘶吼:“大秦!万胜!!!!”
山呼阵阵,声震沙场!
率主帅卫队居后监军的韩信也不由得一同呐喊,看向刘季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敬佩。
韩信治军,重罚重赏定军规。
刘季治军,魅力四射收军心。
韩信的治军之道让十余万新附之军如臂使指,但刘季的这一嗓子却让十余万新附之军心归大秦!森严冷酷的军规能保证一支军队的下限。
但炽热滚烫的战意却能决定一支军队的上限!
率卫队冲进刘季部的防线,韩信拱手一礼,声音恳切:“多谢刘兄!”
这一谢,是谢刘季率孤军驻守黑平山,为韩信争取到了完成整体战略的时间。
这一谢,更是谢刘季帮韩信稳固了新附之军的军心,让此战变得更加轻松。
刘季却不是黏黏糊糊谢来谢去的人,没接韩信的茬,刘季洒然笑问:“此战头功该归我军了吧?”韩信也不再多礼,直言道:“暂时确实如此。”
刘季双眼顿时就瞪的溜圆:“暂时?”
“嘿!”
“汝这小儿,欺乃翁乎?!”
“我军三千袍泽先是解通古斯被速破之危,又逐胡贼千里,阵斩无算,而后又面对胡军主力强攻坚守了十三日。”
“这还算不得头功?!”
韩信理所当然的说:“通古斯王并非刘兄所斩。”
“胡国单于仍在向西奔逃。”
“倘若本将率军全歼了胡国残部,又阵斩了胡国单于,那头功自然当归本将。”
“刘兄就只能屈居第二了!”
韩信所说是实话。
刘季此战军功虽然已经极高,但终究没有杀王俘王之功,对此战战局有着决定性贡献却终究没有终结此战。
反观韩信已经完成了对通古斯的歼灭,将通古斯全境收归大秦麾下,若是韩信再亲斩冒顿,再歼灭胡军残部,那此战头功理应归属韩信所有!
刘季嗤笑:“就凭汝还想亲斩冒顿?”
韩信拔剑出鞘看锋锐,随意的说:“本将乃是始皇帝钦点的明武科头名。”
“刘兄以为本将杀不得冒顿?”
非但是刘季,就连樊哙、阮凭看韩信的目光都有些无语。
韩信能打吗?
能打,但只能打一点。
单论武艺,韩信远超寻常小卒,放在军中做个冲锋陷阵的锐士或二五百主那是绰绰有余。
但距离悍将、战将却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且韩信的性格偏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