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汝等不自刎也好,待到胡军抓住了汝等,定要将汝等绑在树上,让汝等眼睁睁看着野狼和苍鹰啃食汝等血肉,这才是属于弱者的死法!”
苏赫巴鲁:?
李译令您前几次翻译的已经够离谱了,但您怎么还翻译的越来越离谱了呢?
真当军中只有您一个人懂胡语啊?
但苏赫巴鲁等胡人却没有反驳李鲜。
饶是胡人都能看的清楚,虽然黑平山战场的秦军陷入颓势,但在大战场上,秦军却占据着绝对优势。此战之后,胡国连是否能继续存在都是未知数!
与其苟且偷一时之生,去一个即将灭亡的国家做一个不可能有机会享受的王,然后在这个国家灭亡之后被大秦抓回去以叛国罪重惩、连坐家眷族人。
倒不如在愈发强盛的大秦做一个即将战死的将军,用他们的生命为家人和族人换取更好的生活!刘季双眼瞪的溜圆,转身回望李鲜:“胡国单于真是这么说的?”
李鲜一脸坚定的说:“就是这么说的!”
死战之际,刘将军的第一道军令就是保护卑职。
如今我军身陷绝境,卑职纵是豁出名声和脸面不要,也定会臂助刘将军!
刘季心里对李鲜的翻译充满怀疑,却没有再多问,而是转头看向身后将士,怒声咆哮:“都听见了吗?“胡国单于的嘴里又喷粪了!”
“他竞敢言说吾等孱弱!”
“他竞敢言说吾等在给大秦丢脸!”
“弟兄们!”
“上马!”
“随本将去入他老母!”
怒吼间,刘季第一个翻身上马,八百名体力还算充沛的秦军也尽皆怒火中烧的上了马背,向北方的成格勒部发起冲锋!
冒顿见状无奈长叹:“即便是封王的条件,也不足以打动这些勇士,反倒是激起了这些勇士的怒火吗?”
“秦国皇帝何其有幸,竟能得如此之多的勇士、义士为其所用啊!”
冒顿那叫一个馋啊!
但战局不允许冒顿擦口水,冒顿当即喝令:“传令成格勒部,立刻后撤!”
“令鹰击军加快打造木板桥,尽快将新的木板桥运至前线。”
“各部尽皆后撤,整军休息!”
过往几天的经历已经让冒顿很清楚的意识到他高呼招降后秦军的攻势会有多猛。
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冒顿干脆令各部兵马后撤,继续巩固包围圈。
刘季见状也没有穷追不舍,在成格勒部中冲杀了一个来回之后便又引兵回返营帐。
双腿疲惫的踉跄着下马,刘季强打精神的喝令:“弟兄们,暂且饶过那胡国单于一马。”
“先行休整,造饭!”
但李鲜却低声道:“刘将军,军中粟米已经吃完了。”
刘季目露错愕,赶忙寻来自己的备马拍了拍挂在马背上的粮袋子,结果入手处却只有麻布的触感,没有半点属于粟米的颗粒感。
历时一个多月的奔袭与鏖战,终于将刘季部的存粮消耗殆尽!
刘季用力拍了拍马背,心情沉重,声音却依旧爽朗:“战场之上还愁吃喝?”
“樊哙,汝善烹犬,可会烹马乎?”
樊哙被鲜血覆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条白牙:“马与犬,皆牲畜尔。”
“本将料理得犬,自然料理得马!”
刘季大笑:“弟兄们,今日可有口福了!”
“弟兄们或许不知,樊将军从军之前就是专门杀犬烹犬卖犬的,烹犬的手艺在沛县那可是出了名的!”“都去将胡军的战马牵过来,今日让樊将军为弟兄们烹肉吃!”
秦军所有将士齐齐心头一沉。
马肉很难处理,而且很难吃,但马却是宝贵的战争资料和生产资料。
当一支军队开始吃马,唯一的理由就是这支军队的存粮已经吃完了。
然而秦军所有将士还是齐齐高呼:“唯!”
陛下仁义。
他们已在此地坚守了如此之久,无愧信重,他们的家眷必能得陛下重赏厚赐,他们这辈子已经值了,往后多活一天都算是赚的!
胡军用于跨越壕沟的木板被拖来砍断当成生火的材料。
现宰的马肉在釜中翻滚,浮出一层厚厚的血沫。
饶是以樊哙的厨艺,也没办法把马肉处理的易于下咽。
刘季忍着恶心用剑从釜中挑出一块马肉,强笑道:“来!同享!”
一名名秦军学着刘季的模样从釜中取出马肉,苦中作乐的高呼:“同享!”
将马肉送入口中,咀嚼着战马又粗又韧的肌肉,刘季的目光却是时不时瞟向东方。
韩信小儿,你特娘的究竟在哪儿?
汝莫不是嫉妒乃翁有父亲,欲要害死了乃翁给家父做儿子乎?!
杨翁子,本将知道您的行军速度缓慢,但就算是爬,您也该爬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