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看向韩信的目光满是鼓励和期许:“莫要忘了,爱卿此战乃是代朕北伐!”
“若爱卿此战仅只得小胜,自然不足以封侯。”
“但爱卿此战若是大胜,便是全了朕未竟之功,自当封侯!”
人终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彭越、英布、陈平等人在荣登高位之后都出现了贪腐受贿、穷奢极侈等行为,但少年贫困的韩信却反而没有在功成名后出现报复性消费和报复性享乐。
少年时期的贫困和屈辱对韩信的真正影响,是让韩信对身份出现了病态化追求,让韩信对尊严变得极度敏感。
曾经为了活命而甘愿受胯下之辱的少年,却变得宁可被杀也不愿受半点羞辱一一哪怕那羞辱在正常人看来根本就算不上羞辱!
而现在,扶苏便对准韩信的性格薄弱点抛出了诱饵。
汝想要的身份和尊严就放在这儿了,只要汝此战能得大胜、凯旋还朝,汝就是当今大秦最年轻的军功侯爵,能得万民敬仰、天下侧目、名垂青史,更能成为故乡父老乡亲的骄傲,从今往后再也无人胆敢欺辱汝。汝可有能力取乎?!
韩信的呼吸不可控的急促了起来,迫不及待的轰然拱手,激动高呼:“臣,必不辱命!”
“臣必得大胜,得赐侯爵之位!”
扶苏眼中的笑意更鲜明了几分:“果真?”
韩信断声道:“臣,必胜!”
哪怕是豁出这条命,臣也必取大胜!
活着的上卿只是上卿,死了的侯爵仍是侯爵!
扶苏略略颔首:“既然如此,除此一诺之外,朕再赠爱卿三物,以助爱卿北伐匈奴!”
“诸位爱卿,且随朕回公子府!”
此话一出,群臣众将尽皆愕然。
回公子府?
难道不该是回章台宫吗?
唯有韩信毫不犹豫的上马跟随在扶苏身后,心里别无他想,只是在拼命思考该如何斩获大胜、如何才能保证扶苏履行诺言!
群臣众将在扶苏的引领下一同进入扶苏还是公子时期的府邸。
穿过前院、经过游廊、越过客院最终抵达一片演武场。
演武场旁,熊岑早已在此地等候多时,见扶苏抵达便当即上前拱手:“臣,拜见陛下!”
旋即熊岑向着演武场上的战马右手一引:“臣已遵陛下令,准备得当。”
扶苏略略颔首,温声道:“有劳岑伯。”
刘季的视线顺着熊岑指引看向演武场上的那数十匹战马,紧接着就不禁“诶’了一声。
“这马·……”刘季一点都不见外的走进演武场,拽住了其中一匹战马的缰绳,上下打量着战马啧声道:“怎的还背了个包袱?”
扶苏也迈步走进演武场,笑着开口:“此物并非包袱,而是朕欲赠诸位将士的三物之一。”“其名为高桥马鞍!”
刘季看向高桥马鞍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和探究:“高桥马鞍?”
“这名字倒是得当。”
当今天下的马鞍基本可以分为两种,基层骑士大多会将多层麻布叠缝在一起,再以肚带绑缚在马背上形成布质马鞍。
高级骑士或权贵则是将动物皮革鞣制成精美华贵的垫层,其上还会缀些钩子用以存放兵刃和行囊,再以肚带绑缚在马背上形成皮质马鞍。
但无论是高端马鞍还是低端马鞍,本质上都是一块平面的屁股垫,其作用也和老太太遛弯时手里拎着的屁股垫没有多大区别,都是为了避免被碚屁股。
然而面前高桥马鞍却是内有木质框架、外衬牛皮的硬质结构,整体形状似是倒挂之桥,与当今天下常用的马鞍都截然不同。
羌槐解下一尊高桥马鞍下的肚带,将高桥马鞍放在手里掂量了一番后皱眉道:“这高桥马鞍至少有二十斤(秦斤)重。”
“此物或许会比寻常马鞍更加舒适,但当今战马承载一名骑士、一套甲胄和兵刃箭矢已颇为艰难。”“再凭空增加二十斤重量,定会致使战马不耐久奔!”
“寻常马鞍轻若无物,于战马而言毫无负担,休息蓄力之际也无须取下。”
“但如此沉重的高桥马鞍在休息蓄力之际是否需要取下?”
“若是不取下,定会让战马难以休息。”
“若是取下,临战之际还需要花费时间重新绑扎,恐会贻误战机。”
“末将以为,此物或可用于日常纵马,但若是用于军伍,却可能弊大于利啊!”
羌槐乃是羌人,从小牧马长大,也是大秦最顶级的骑士将领之一。
仅只一眼,羌槐就看出了高桥马鞍的劣势。
扶苏刚要作答,苏角却是洒然大笑:“与其站在旁侧指指点点,倒不如上马一试!”
跟着扶苏一起从无到有打造秦犁的苏角对扶苏的匠作之能有着极高的信任度。
所以苏角没有丝毫犹豫,三步并做两步冲向一匹战马,双手一撑马鞍就跳上了马背。
而后苏角的屁股就坐上了高桥,并顺着高桥的弧度滑落至高桥马鞍正中间。
“诶?”
苏角微怔,下意识的在马背上一拱一拱的扭腰送胯。
倘若马背之上只是寻常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