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端理所当然的说:“昂!”
“这是汝的田,汝不种,让乃翁来种?”
“乃翁和乃兄是在帮汝种田,汝莫要不知好歹!”
刘端一句话说的刘季没了脾气。
刘端忙来忙去操持田产,最后这些田产出的粮食还不是进了刘季的腰包?
翻身下马,刘季双手抱着插走向刘端,一脸混不吝的说:“要儿说啊,这田撂着得了,要么卖了也成。”
“人若是被困于田垄之间,就算是终日奔波操劳又怎会有大成就?”
“有种田的时间,倒不如回府去吃吃喝喝,也算是为儿庆祝凯旋封爵之功!”
“至于这一年的收成?儿随手就能赚回来!”
“阿翁常以为儿无赖,不能治产业,不如仲兄,今日儿之业所就(成就)孰与仲多?”
刘季暗戳戳的提醒刘端,儿子得了如此之大的成就,给儿子庆祝庆祝呗?
只可惜,现在的刘季可不是皇帝、无法福泽刘端的其他子孙,刘端毫不留情的瞪了刘季一眼道:“乃翁亦躬耕于田亩之中,若无乃翁躬耕奉汝读书,可有汝今日乎?”
“自乃伯兄亡故,家中田亩皆是汝仲兄操持,若非汝仲兄被困于田垄之间,可有汝今日乎?”“今汝坐拥十五顷良田,与乃翁、与乃兄何干?”
“混了一辈子才刚有点成就,看把汝骄傲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说话间,刘端还对着刘季屁股后面挥了挥手,好像是在打尾巴一样嫌弃的说:“压下去点,扫着乃翁的鼻子了!”
刘季刚要驳斥,仲兄刘喜便满身泥土的走了过来,脸上尽是温和又憨厚的笑容,拍了拍刘季的肩膀道:“听闻季弟立了大功,竟是被陛下赏赐了十五顷田亩。”
“兄当为弟贺!”
刘季欲与刘喜争高下,但争的只是一口气。
刘季也知道,是刘喜在大兄离世、刘端年迈之后扛起了家中重担,才让刘季有机会游走四方,刘端供养刘季是理所当然,但刘喜供养刘季却全都是兄长之情。
刘季完全不担心刘喜听见了他刚才的嘀咕,反倒是拉着刘喜发问:“仲兄以为,今日弟之业所就孰与仲兄多?”
刘喜认真的说:“自是弟多!”
刘季顿时就露出开心的笑容。
谁承想,刘喜继续说道:“乃兄纵是终生耕作再于农闲时做些买卖,盈余也不足以购置十五顷良田。”“弟却已得如此之多的良田!”
刘喜转身看着一望无际的田垄,露出格外真挚的笑容:“托弟之福,乃兄终于能种个尽兴了!”刘季的田,再加上樊哙的田,他都可以随便耕。
这种耕田耕到爽的感觉,太舒坦啦!
刘季:?
刘季把刘喜拽了回来,双眼瞪的溜圆:“于此战,弟乃是大秦先锋将军!”
“于爵位,弟已是少上造!”
“于朝中,弟乃是位居九卿之一的太仆!”
“于陛下心中,弟更是从龙功臣!”
“弟之业所就,岂是十五顷良田可概?”
相较于某的其他成就而言,十五顷田算个屁啊!
这只是某成就的边角料而已!
但刘端和刘喜在意刘季的其他成就吗?
原历史上的刘端被尊为太上皇之后,对富丽堂皇的栎阳宫弃之如敝履,也根本不在意皇帝之父的尊崇,心心念念的就想回老家跟老乡亲们闲聊打屁,春耕秋收的时候搭一把手。
刘喜被封为代王后在面临匈奴入侵时被吓的弃国而逃,被刘邦降为合阳侯后反倒是自在了很多,整日沉迷种地顺带做点小买卖赚钱,还把他的致富经教给了儿子刘濞。
大秦上卿?那咋啦!
往那边让让,别踩着粟苗了!
如今刘喜看得出自己这个弟弟想要得到夸奖,但他非但没有因刘季身居高位而开心,反倒是因此对刘季未来的安危心生担忧,再加上他本就不善言辞,憋了几息后方才咧嘴露出一个笑容:“大彩!”刘喜的话语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般砸向刘季,险些把彩色的刘季劈成黑白色。
刘季缓缓蹲下身,内心颇为崩溃。
他厚着脸皮追随扶苏终至上卿,又随扶苏平定乱事获封少上造爵,所行所举足以名垂青史。结果在他父亲和兄长眼中还不如十五顷地?
他可是准备在父兄面前好好装一把的,结果………
“嗅嗅””刘季猛的吸了吸鼻子,然后突然站了起来,双眼也从失落重新变回明亮:“好香!”樊望双手端着一尊大釜而来,脸上尽是憨厚又开心的笑容:“哙儿、季儿,还有这位哙儿的好友,来尝尝吾的手艺。”
一手犬腿一手铜插尬站半响的韩信终于被人搭理了,韩信颇有些感动的赶紧快步跑向樊望道:“吾来臂助一二!”
樊望侧身避开韩信的手,笑呵呵的说:“娃儿坐好等食便是。”
娃儿?
韩信伸出的手缓缓缩回,乖巧的坐在了一块石板上等着。
刘季却是完全不顾那么多,伸手直接从釜中捞出一条犬腿,满脸都是笑:“那季就不客气了!”“呼~呼呼~”
热气腾腾的犬肉被刘季两只手来回倒腾,又被嘴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