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了推演。
陈平本欲投奔魏咎,但奈何魏咎安安稳稳的待在咸阳城准备吏试,根本没心思理会他们,陈平便传讯魏豹,浅浅分析了当前局势,并得到了魏豹的盛情邀请。
但就在陈平向陈伯告辞、准备踏上属于他的舞台时,陈伯却是把他反锁进了屋里,非但不允许他去投奔魏豹,甚至不准他离开屋门。
近五个月间,天下各地烽烟四起,战事血腥残酷,陈平也挖地道挖的如火如荼,最后被陈伯抓了个正着,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白忙活。
陈平诚恳的看着陈伯道:“弟已经推算过无数次,弟有充足的把握。”
“以弟之能,就算是不能封侯拜相,至少也能自保,再博个富贵。”
“大兄照顾了弟一辈子,养活了弟一辈子,该轮到弟来让大兄过上好日子了!”
陈伯摇了摇头道:“纵是汝推算的次数再多,错了就是错了。”
“某刚刚看了朝廷的诏令,贼首胡亥已被陛下亲斩,项梁、吴芮等贼子所率叛军俱已全军覆没。”“如今大战已毕,陛下已令大军四散天下,追杀叛军残兵,同时令各地臣民上禀贼匪踪迹,陛下欲扫荡天下,为天下人除贼杀盗,还天下人安宁。”
陈平不敢置信的失声惊呼:“什么?!”
“这怎么可能!”
“此为陛下虚言乎?”
陈平自觉,就算是让他主宰天下,他也能像是做社宰分肉时一样称职。
他腹有宰辅之才,所缺不过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他殚精竭虑做出的判断怎么会错到如此地步!
陈伯毫不犹豫道:“陛下者,君子者也。”
“大秦,以徙木立信而得民心也。”
“陛下怎会证骗世人?”
“既然陛下言说已破叛军,叛军自是已被歼灭!”
陈伯恨其不争又满是后怕的瞪了陈平一眼:“若非乃兄拦着汝,汝现在恐怕亦是枯骨一堆矣!”即便是逃跑被陈伯抓住时,陈平都还在嬉皮笑脸。
但当陈平听到陈伯的话语后,陈平却是失魂落魄:“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吾定当要寻老友们问个清楚明白!”
陈平知道,陈伯种了一辈子地,只认识乡里乡亲,能得到的消息有限。
真想获知更详细的消息,还得是陈平去问他的那些老友们。
但也正因为如此,陈平心头不解也是更甚:“为何大兄早在胡亥自立为皇帝时就料到了如此局面?”难道种了一辈子地的大兄反而比学了一辈子习的自己更聪明?
陈伯摇了摇头道:“乃兄亦不知最后究竟是陛下得胜还是那叛贼得胜。”
“但乃兄知,无论最终是谁人得胜,都不会是故魏得胜。”
陈伯苦口婆心的说:“吾等所知难道能比宁陵君(魏咎)更多乎?吾等之智难道能比宁陵君更精乎?”“若是果真有复魏的机会,宁陵君定然早已起事。”
“然,宁陵君却早早投奔了陛下,更是主动前往咸阳,奋力学习、积极备考。”
“就连宁陵君都在挤破脑袋欲要成为秦吏,弟为何还要对复立魏国念念不忘?”
“难道弟希望有朝一日由宁陵君率大秦铁骑来灭汝所率魏军乎?”
陈伯不懂得那么多大道理,他的判断也朴素而真挚。
就连有资格成为魏王的人都上杆子为秦所用,吾等寻常黔首又何必再去为了魏国打生打死?但这质朴的判断再加上已经发生的事实却是让陈平哑口无言,最终发出一声长叹:“弟错矣!”“万幸大兄拦住了弟,否则弟非但可能殒命于沙场之上,更可能牵连了大兄啊!”
陈伯重又露出憨厚的笑容:“知道错了就好。”
“据闻朝中又欲吏试,弟既然欲要出仕,那就好生学习,在此次吏试之中展露头角。”
“大兄相信,弟定能实现所愿!”
陈平沉默犹豫了许久之后,肃然拱手:“弟,必竭力!”
陈伯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将旁边的柴刀别进后腰,笑着说:“乃兄信弟。”
“去学习吧。”
“乃兄去山上砍点木柴,晚上回来了再去填汝挖的地道。”
自己挖的地道却要让大兄来填,陈平心里涌出浓浓羞愧。
张口欲言,但看着陈伯宽厚的背影,陈平却没有多言,只是深深拱手,便转身走进了那间他近五个月做梦都想逃离的屋子。
取出竹简铺在案几上,看着竹简上的文字,陈平压下一切繁杂心思,眼中唯有狠厉和决绝。学!
为了大兄、妻儿能过上好日子,某学不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