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诸位若是居于沛县,明某定能为三位转圜一番。”
“但诸位若是居于咸阳,便是无人能救也!”
多少重臣都希望把家属送出咸阳城,哪有重臣家属自投罗网的啊!
刘端洒然笑道:“不过早晚而已。”
“吾等若是不去咸阳,陛下怎敢重用季儿和小哙?”
“与其等着陛下派人来请,倒不如自入瓮中去!”
“是蒸是煮还是荣华富贵,日后自知!”
若是等扶苏传诏刘烯入咸阳,那就说明扶苏对刘季已经有了猜忌,刘季也很可能会因此对扶苏心生芥蒂但若是刘烯主动入咸阳,虽然结果是一样的,却能让扶苏和刘季之间少一份嫌隙、多一份信任,虽然无足痛痒,但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
刘端也考虑过刘季可能会背叛扶苏,导致刘端被连坐处斩的可能。
但,那咋啦?
被烹杀之前,至少也能享受一番荣华富贵,这辈子也算值了。
见明苛还想再劝,刘端笑呵呵的说:“不过明县令所言亦有理。”
“刘某、樊兄、吕兄都留了一名子孙在家看门。”
“孩子孤苦无依,若是遇了什么事也没个弟兄帮忙,还请明县令得空了多多臂助帮扶一二啊!”明苛很清楚,刘端三人留下的子孙不只是用于看管老家祖地,也是在万一刘端等人被处死的情况下留一条香火,同时也是未来明苛与刘季、樊哙沟通的桥梁。
明苛毫不犹豫的肃然拱手:“苛,必不辱命!”
刘端大笑:“如此,刘某就放心了。”
“诸位,走喽!”
刘喜赶着一架马车走出家门,刘烯脚下一蹦就跳到了车辕上,欢声吆喝:“去咸阳。”
“享福去喽!”
刘喜赶忙劝说:“阿翁,慢点!”
“车满载,阿翁若是乱晃,车易翻!”
刘端非但没有老实点坐着,反倒是愈发开心的在车辕上晃了起来。
明苛赶忙喝令:“夏侯婴,汝驾县中公车送刘兄往咸阳。”
夏侯婴满脸不情愿的说:“县令,吾当勤学矣!”
明苛焦声道:“吏试又不只是一次,何必急于一时?”
“将刘兄安全送到咸阳,方才是汝当下重任矣!”
“速去!”
夏侯婴不得不赶着车追上刘端,温声道:“吾代刘兄送叔父往咸阳,叔父登吾车可否?”
刘端腿脚利索的直接蹦到了夏侯婴车上,而后笑着拍了拍夏侯婴的肩膀道:“非是送吾往咸阳,而是与吾同往咸阳!”
刘端之所以在车辕上蹦鞑,就是在明示他的车不够用,明苛既然想讨好他,自然要派车送他去咸阳,而明苛一旦派车,那必然会选择随行的夏侯婴。
刘季和樊哙在朝中势单力孤,刘烯这个做父亲的去见刘季,总得给他带点礼物才好。
愿意为了刘季而被罢黜吏位的夏侯婴就是个非常不错的沛县士特产!
望着刘端、吕文、樊望的车马渐渐远去,明苛心头轻叹。
自从他当上县令之后,还从未受过如此轻视!
这份屈辱,他记下了!
但若想复仇,就必须爬到比刘季更高的地位,否则明苛就只能继续对刘季的家眷露出讨好的笑容。转过身,明苛断声道:“回县衙!”
回家,读书去!
本官就不信那无赖子反而在官场上压本官一头!
看着明苛、萧何等人决绝的背影,刘信(刘季长兄刘伯之子)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不解发问:“阿母,他们为何走了?”
“远客登门,不该留饭乎?”
一听“饭’字,刘信之母的鼻尖骤然一酸、心头苦楚悔恨无算。
若非当年刘季带着朋友来刘伯家蹭饭时她猛刮锅底假装饭已吃完,却被刘季拆穿了锅里还有饭只是不愿给他吃的事实,如今又怎会独留刘信母子留守沛县?
刘信之母拧着刘信的耳朵将刘信拽回院中,绷不住委屈后悔的喝骂:“吃吃吃!”
“汝豕乎?!”
“自去读书,日后带着乃母一同考去咸阳!”
院门被重重关上,分隔了院内与院外,却也分隔了两个世界。
再难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