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余条项梁部将士的性命。
这道壕沟又能夺走多少项梁部将士的性命?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项梁不得不怒声喝令:“后军上前,架壕桥,破阵!”
刘季一改正面硬碰硬的打法,而是构筑出一套扣一套的连环防线。
这并不是因为刘季改变了自己的战术风格,而只是在为友军争取战机!
就在刘季于正面阻截项梁部的同一时间,蒙恬、韩信两部兵马已经冲上半山腰,而后从四面八方向着项梁部包抄而来。
“莫要放松任何一方!”韩信目光不断环视战场,朗声大喝:“切断敌军所有退路。”
“十面埋伏,缺一不可!”
蒙恬站在韩信包围圈内环,沉声喝令:“弓骑听令,滋扰敌军后翼。”
“弩兵听令,列阵三番,攻敌左翼!”
“枪兵列阵前推,压迫敌军转圜之域!”
前有刘季、后有韩信、侧有蒙恬。
项梁部将士拼了命的狂攻猛打,却没能前进多远,后方空间反而被逐渐压缩。
十面受敌!
渐渐的,绝望之情向全军蔓延开来。
“就算是我军攻破了将军刘季部又如何?敌军中军动都没动,我军如何能再攻破敌军中军得脱?”“吾若是现在请降,可还来得及?”
“汝欲如那些卑贱佣奴一般背叛项氏乎?当杀!”
“族中厚养吾等一生,更会赡养吾等父母妻子,今日便是为族赴死之际,项氏子弟随吾破阵冲杀!”项梁部不可控的出现了些许混乱。
越来越多的基层士卒战意衰退,不愿再发起必死的冲锋。
饶是项氏子弟迅速斩杀了胆敢言降的士卒,项梁部冲锋的势头却也不可避免的愈发倾颓。
一名名项氏子弟不得不亲自上前破阵冲锋,然后死在冲锋的路上。
将这一切都纳入眼帘的项梁心都在滴血!
但,他又能如何?
项梁只能声音沙哑的接连大喊:“左军向西南方向百丈冲锋!”
“右军阻截来犯之敌!”
“前军转攻东南方向百五十丈!”
项梁不断指挥各部兵马挡下一轮又一轮的攻势,又指挥各部兵马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冲击,却依旧无法挽回大军颓势。
此刻的项梁部浑似一只闯入纱网之中的苍蝇,拼尽全力的尝试各种它能想得到的方法,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逃出生天,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渐渐凋零。
而频繁的调动,也让项梁部不可控的出现了一处又一处破绽。
刘季手中长枪握紧又放松、放松又握紧。
两个半时辰后,朝阳藏在群山之后,却已将第一缕朝阳洒向人间。
便照亮了如同炼狱一般的雷山!
数以十万计的弩矢散落在战场各处,成为尸山血海的点缀。
两万余名双方将士流出的鲜血超出了雷山土壤的吸收力,汇聚成为一条血河缓缓流向山脚下。项梁部前军已经彻底崩溃,残兵汇入项梁部中军之中,继续追随项梁向前破阵。
刘季突然翻身上马,断声低喝:“亲兵听令!”
“随本将冲阵!”
一马当先,刘季亲率军中精锐向东南方向绕行,而后向着一处破绽突然加速冲锋。
“杀!!!”
高亢的咆哮声吸引了项梁的视线。
转过头,项梁便见刘季竟已率两千精锐杀入项梁部中军之中,并顺着一座座军阵之间的缝隙向着项梁的方向疾驰而来!
项梁一惊,大喝:“圆阵拱卫!”
然而在这场惨烈的战役中,越是精锐忠诚的项氏子弟死的却是越快。
更还有不少项氏子弟随项羽一同处于扶苏的包围圈中,又有项铍等子弟正在率部前冲破阵。还剩多少力量可用于拱卫项梁?
刘季朗声大笑:“无须费力呼救了。”
“汝以为乃翁为何会亲自冲阵?”
“贼将,受死!”
项梁环顾四周,见仅有三百余名将士簇拥在自己身侧,便亲自拿起了长枪,厉声大喝:“老丈以为本将兵戈不利乎?”
刘季脸上的笑容缓缓消散。
老丈?
双手猛然发力,刘季手中长枪突刺。
“铛~~”
长枪交错、金铁交鸣!
项梁一枪挑开刘季手中枪,而后手腕一抖,便催动枪尖劈向刘季的咽喉。
刘季慌忙闪身避让,同时右手挑高枪杆挡住了项梁这一击。
项梁见状惊喜大笑:“老丈已老,何必再学年轻人一般冲锋陷阵?”
“今刘兄送首而来,本将当笑纳矣!”
身为将军却亲自率精锐冲阵,何其愚蠢!
只要项梁能砍下刘季的脑袋,刘季麾下前军将不战自溃。
而项梁或许就能携此胜势,一鼓作气冲出包围!
怀揣着满心期待,项梁双臂奋力止住枪身上挑之势,而后猛然刺向刘季的头颅。
刘季赶忙大喝:“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