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体,双腿发力,纵身一跃跳向敌船。张勇的视线被盾牌挡住,所有射向张勇的箭矢却也都被盾牌挡住。
“嘭!”
盾牌与船舱亲密接触,张勇重重坠入敌军大翼之中,而后毫不犹豫的驴打滚离开原地,同时看也不看的右手持剑横扫。
“啊!”
一名距离张勇最近的敌军被砍中脚腕,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张勇循声滚向这名敌军,动作灵活的半蹲起身,手中长剑向斜上方突刺,便刺穿了面前敌军的腹部,绕开肋骨一路刺入此人心脏之中。
热血混着肠子落在张勇身上,张勇却浑不在意,只是又前冲一步抢占船舷位置,而后背靠船舷,以手中盾挡住左侧来敌,右手长剑猛的砍向右侧一名敌军。
浑身浴血,张勇却是大笑:“此船已为吾张勇所得!”
“弟兄们,杀尽敌军,夺回吾等舰船!”
一名名张勇麾下将士纷纷跳进大翼之中,振奋高呼:“夺船!”
张勇等大野泽水匪展现出了完全不同于正规水师的作战风格。
他们好像不是来打仗的,而只是来抢船抢钱抢粮食的,顺便杀掉阻挡他们抢劫的人而已。
各部将领之间虽然也有配合,但却是竞争大于配合,以至于整体战局一片混乱!
包括彭越在内的大野泽水匪们早就已经习惯了如此乱局,但伪秦水师哪见过这么乱的战场?伪秦水师根本没机会重新列阵,只能顺着淮水一路撤退,彭越部却是顺着淮水一路狂追。
直追出二十余里后,彭越前部水师彻底乱成一团,已经严重影响中、后部水师继续追杀,彭越才终于开口:“鸣金,收兵!”
铜钲被敲响,彭越麾下各舰却还在冲向伪秦水师残兵,对鸣金的命令不管不顾。
好在张勇回过神来,从敌军脖颈中拔出佩剑,张勇立刻跳回一艘已被张勇掌控的大翼,同时高呼:“呦呼呼呼~撤乎~~~”
熟悉的号子声唤醒了刻在大半秦军水师骨血里的本能。
哪怕敌舰之上仅剩两三名敌军,只要杀死这几名敌军就能夺取敌船,秦军水师却也都毫不犹豫的脱离敌船、跳回己船,同时附和高呼:“呦呼呼呼~撤乎
呼喝后撤之声响彻淮水,原本混乱到极致的秦军水师却仅用时半刻钟就脱离了敌军纠缠,纷纷划船逆流而上。
张勇更是亲自持桨操舟,第一个驾驶大翼抵近旗舰。
登上旗舰甲板,张勇满脸是笑的朗声道:“彭兄,大喜!大喜啊!”
“此战我军缴获了豪盗(对官兵的蔑称)大翼十六艘、中翼三十一艘、小翼六十七艘、赤马百余艘!”“那大翼之上更还有不少存粮,可供弟兄们大吃一顿。”
“实乃大捷也!”
眼睁睁看着一艘大翼上仅存的两名敌军面面相觑,而后赶紧划船去追伪秦水师,彭越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中郁气。
但,压不住!
彭越飞起一脚踹向张勇,恨其不争的怒斥:“如今本将与诸位弟兄都已是将帅,麾下儿郎们更已是官兵‖”
“本将确实鸣金,但至少有十数艘敌船之上仅剩数名敌军,汝等却匆匆脱战,以至于敌军逃窜。”“汝等恐官兵来抓乎?”
“吾等就是豪盗!”
“敌军才是贼匪!”
张勇也不躲,硬受了彭越这一脚,讪笑道:“一时间杀的兴起,弟兄们都忘了吾等竞已是豪、额不,官兵矣!”
这也不能怪他们。
他们毕竟是被官兵追捕了一辈子的人,一旦吆喝撤退声起就说明官兵主力抵至,他们岂能为了一艘船而送了性命?
这般本能反应确实不是几天时间就能改过来的。
彭越无语摇头:“罢罢罢。”
“此亦是本将之失。”
“从今日起,本将理应严刑治军矣!”
“传本将令,逆流而上,去驰援蒙将军!”
张勇笑着拱手:“唯!”
待彭越部逆流而上至下蔡县附近时,天色已近黄昏,下蔡县的喊杀声也已微乎其微。
遥遥望见中军大纛,彭越赶忙高呼:“靠港停船!”
待到蜃楼巨舰停靠在下蔡港,扶苏也已率中军抵达港口附近。
彭越赶忙登岸,离着老远便遥遥拱手高呼:“启禀陛下!”
“我部已破敌军淮水水师,得敌舰二百余,敌军水师残部已顺淮水而下。”
“我部已封锁淮水水道,未允片舟渡淮水。”
“未能全歼敌军水师,实乃末将之失,拜请陛下治罪!”
另一边,蒙恬也已率亲卫策马而来。
在扶苏身前十丈处翻身下马,拱手沉声道:“启禀陛下!”
“我部已得大捷,裨将军王离正在清理敌军残兵、打扫战场。”
“下蔡并其周边县乡里,皆已复归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