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审讯李由。”
“李由究竟是否是李斯同谋,当以证词证物为准,万望陛下轻信贼子!”
扶苏认真的说:“朕自然不会轻信贼子,但朕愿信忠臣!”
蒙毅、王戊等臣子赶忙拱手高呼:“陛下三思啊!”
李由更是震惊的看着扶苏道:“忠、忠臣?”
李由万万没想到,时至今日竞然还有人会称他为忠臣。
李由更没想到,称他为忠臣的人竟然会是皇帝!
扶苏阔步走向李由,双手扶着李由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温声道:“六妹出嫁之前,朕便曾打探妹夫品性。”
“六妹与妹夫婚配之后,六妹也时常会对朕说起妹夫心中大志。”
“妹夫与李斯乃是父子,亲亲相隐实乃人之常情。”
“然,朕深信,妹夫忠于大秦、忠于朕,对否?”
迎着扶苏那几乎不可能作伪的信任和赤诚,李由的泪水夺眶而出,瞬息之间便已是泪流满面。在李斯造反、李刚刺驾的情况下,扶苏竟然还愿意如此待他。
这是何等信重!
李由奋力挣开扶苏的搀扶,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磕向地面,嘶声高呼:“陛下以信待臣,臣必以命报偿!”
“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扶苏赶忙再躬身扶起李斯的双臂,声音温和又带着几分埋怨:“妹夫这是做甚?”
“快快起来!”
王戊实在忍不住看不下去,主动打断了这亲情满溢的一幕,拱手沉声道:“臣谏,秦律为重!”叔孙通迅速出列摆开擂台:“臣以为,亲亲相隐实乃人性,陛下特赦李上卿实乃仁德,陛下英明!”但叔孙通刚摆开擂台准备来一场德治与法治之辩,扶苏便摆了摆手道:“朕特赦上卿李由之罪。”一句话,就结束了争论。
秦律森严,但皇帝特赦也是写在秦律中的权力。
如今扶苏为了李由不惜动用皇帝特权,王戊也只能无奈拱手:“唯!”
李由看向扶苏的目光愈发感激,主动说:“臣深知臣有罪,陛下能赦臣死罪,臣已铭感五内。”“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臣自请削爵罢官,贬为小卒,为陛下牵马坠蹬!”
扶苏看着李由,沉默熟悉后轻声一叹:“妹夫啊!”
李由立马就要再跪下,同时高呼:“拜请陛下恩准!”
扶苏赶忙拽着李由的胳膊道:“善善善!朕准了!”
“然,爱卿贤良,若是贬为小卒,岂不是我大秦之失?”
“爱卿暂且担任骑郎中将,随侍朕身侧,可好?”
骑郎中将秩比六百石,职级地位都远逊郡守,看似是一次重贬。
但骑郎中将却能随侍皇帝身侧,更是唯有得皇帝信任之人才能担任此职。
所以扶苏这是在贬官吗?
扶苏分明是在进一步表明他的信任!
听到这话,李由心头感激竟是尽数堆在嗓子眼里,再难言语,只是用力点头。
扶苏笑着拍了拍李由的胳膊,引着李由走进中郎丛中,旋即声音转冷:“李爱卿之忠,朕深知。”“然,诸贼之逆,朕亦深知。”
“朕以为,贼子冯去疾、贼子李斯、贼子冯劫……之罪皆当诛其户。”
“贼子赵佗身为龙川县令却弑南海郡尉、夺南海大营兵权,贼子无诸得始皇帝恩重赐氏,却不知感恩,兴兵叛乱。”
“大逆不道!罪无可恕!”
“朕以为,贼子赵佗、贼子无诸、贼子摇……论罪当具五刑,族诛!”
“诸位爱卿意下何如?”
王戊皱眉拱手道:“臣以为,陛下这般判罚不合《秦律》。”
根据朝中掌握的情报来看,李斯的罪本该是最重的,结果李斯却被判的最轻。
冯去疾、冯劫皆当族诛,结果扶苏却只是判连坐其户。
只有赵佗、无诸等人的判罚还算合理。
凡是被扶苏念出名字的人,依照秦律全都应该被判具五刑、族诛!
叔孙通摩拳擦掌准备再摆擂台,刘季却已彻底明白了扶苏的想法。
一想到扶苏此策成功后的结果,刘季就忍不住笑的出列拱手道:“陛下英明!”
“不过臣以为,陛下也该让贼子沐浴仁德。”
“贼子赵佗本是衡山郡真定县人士,臣谏,掘赵佗祖坟,请赵佗的祖父、曾祖父、曾曾祖父入岭南,代陛下教训赵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