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
群臣拱手再礼,正声应诺:“唯!”
章台宫正门洞开。
四万名能征善战的将士们分列于宫门之外,一众重臣垂首于高台之下,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浓浓肃然。他们是去东游的吗?
不!
他们是去扬威的!
他们要用身上杀气和手中兵戈告诉天下人,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赢政一步步踩着阶梯走下高台,步履沉稳却又急促。
最后看了扶苏和正殿一眼,赢政不再多言,登上了独属于他的六马大车。
皮管随之而上,迅速落下车帘,低声发问:“陛下可有吩咐?”
赢政沉声道:“有田氏子弟三人窃据狄县,于狄县行裂土自治之实,人称三田,狄县万民皆为其佣耕,此事,卿可知?”
皮管毫不犹豫道:“臣不知。”
“臣若知有此事,定会从速上禀陛下。”
皮管言语中没有渎职的羞耻,只有一副理所当然。
大秦对关东地的掌控力有多弱,就不需要臣多说了吧!
赢政继续开口:“栎阳狱掾司马欣私自放走死刑犯项梁,关中故六国余孽臂助项梁出逃,会稽郡郡守殷通窝藏项梁,此事,卿可知?”
皮管心脏猛的一颤,肃声道:“臣不知!”
“臣请陛下治罪!”
栎阳曾是秦国都城,距离咸阳城极近,可谓是大秦腹心之地。
大秦对关东地情报的掌控力差是很正常的事,但大秦对大秦腹心之地的掌控力却绝不该这么弱!赢政声音转而温和:“爱卿无须多虑。”
“爱卿可知,朕是如何得知的此事?”
皮管不敢抬头,只是垂首道:“臣不敢私窥陛下。”
赢政轻笑:“此二事,皆是游侠所言。”
皮管了然道:“臣这就招揽游侠,为陛下所用!”
赢政略略颔首:“朕予爱卿两个月时间,务必查明此二事!”
“传李斯。”
皮管拱手应诺,怀揣着浓浓自责离去,李斯随后登车,于赢政身侧坐定,顺手为赢政舀满酒水。赢政沉声开口:“会稽郡郡守殷通,有包庇藏奸、意欲谋乱之嫌。”
“临淄郡郡守淳于山,有渎职、藏奸之嫌。”
“栎阳狱掾司马欣有私放重犯、渎职贪腐之嫌。”
“朕欲令爱卿将会稽郡郡守殷通、临淄郡郡守淳于山、栎阳狱掾司马欣、会稽贼子项梁、狄县贼子田儋等田氏族人尽数捉拿归案,交与有司审讯。”
劝朕莫要因小失大?
言说换做旁人担任郡守依旧如此?
觉得即便斩了这些乱臣贼子也毫无意义?
既然已知有奸贼在乱社稷,朕焉能放任不管!
朕之所以弃用冕旒,就是因为朕的眼睛里容不下沙子!
李斯心脏微微一颤,低声道:“陛下,同时捉拿两名郡守,干系甚大,臣恐地方不宁啊!”前一段时间才刚剁了东郡郡守,现在又要捉拿两名郡守?
当今大秦一共才三十七个郡守,因为实在无人可用还不得不塞进去不少充数的滥竽。
无论是大秦官吏的存量、地方官场的稳定还是天下官吏对朝廷的信任,都经不起这么折腾啊!赢政随意的说:“朕即将携大军入关东。”
“朕倒是要看看,关东地方能如何不宁!”
“遵令行事便是。”
“尤其是那栎阳狱掾司马欣。”
赢政眸光转厉:“此贼与谁人交好,又是被谁人庇护,竟然胆敢在栎阳私放触犯死刑的故六国余孽!”“给朕细细的查!”
一名名重臣逐次进入赢政的车驾,将一道道命令传向四方。
扶苏策马伴行于车驾旁侧,看着这一幕有无奈,也有不忍。
扶苏没有再出声去劝阻赢政的决定,只是安静的陪伴赢政离开了章台宫,走出了咸阳城,一路直达灞桥。
六马大车之内传来赢政的声音:“汝已为太子,当监国为储。”
“回去吧。”
扶苏缓缓停驻马匹,眼睁睁看着赢政的车驾越来越远,泪水已然决堤。
翻身下马,扶苏双膝跪地,面对赢政的方向叩首高呼:
“父皇!”
“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