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能用于转运辎重,难登战场,不堪大用。”
赢政欣然颔首:“然也!”
“用人便如驭马。”
“马有德乎?马无德也!”
“马看见什么,是人决定的!马是否乖顺,也是人决定的!”
“驭手见烈马狂奔却难控,会怒斥马德乎?”
“驭手只会自叹无能,竟是难以驾烈马!”
“汝亦不该厌弃有才无德之人,而是当扪心自问,为何不能让那些有才无德之人为汝所用?”赢政一边走,一边趁此机会向扶苏传授他的用人心得。
冯去疾等重臣却是面面相觑。
方才那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虽然他们还想趁此机会发难,但看赢政的样子就知道,舞弊之事已经过去了,且就算是真有人舞弊,赢政也不会放在心上。
冯去疾等群臣只能无奈轻叹,趋步跟随在赢政身后一同前往考室。
即便有数千法吏共同查验,却也用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查验完所有考生。
小半考生在查验过后立刻登车南下,大半考生则是就近进入考室,循着自己木凭上的编号寻软榻落座。“铛~”
铜钲被敲响,数百名法吏将写满考题的木板放在营中空地处,也代表此次再吏试正式开始!营帐群中立刻响起慈慈窣窣的磨墨声,而这些声音对于赢政而言,实在是最好的催眠音乐。人还在软榻上坐着,赢政的眼睛却已不自觉微微闭阖,而后又被意志力撑起,却再度疲惫的垂落,只需再往复几次就能将赢政送入梦乡。
“父皇。”
赢政刚要睡着,扶苏便走到赢政身边拱手一礼,低声道:“明法、明算、明策三科皆是落墨于竹帛,作答结束之后一同批阅。”
“然,明武科却需要考官当场验看、当场评定。”
“儿臣自请先往明武科考室一观,验看是否有天赋出众的将领。”
扶苏一句话就驱散了赢政的睡意。
事关大秦下一代将领的实力,由不得赢政不在意!
赢政当即起身,沉声发问:“明武科考室在何处?”
扶苏拱手道:“为免互相影响,明武科考室在南十里处。”
赢政略略颔首,吩咐道:“备车!”
“往明武科考室,扶苏随侍!”
登上车驾后,赢政闭阖双目意欲小憩一会儿。
但赢政又是感觉才刚闭上眼睛,就被耳边声音吵醒。
这一次吵醒赢政的却不是扶苏的呼声,而是盈天的喊杀声!
赢政豁然睁开双眼,撩开车帘向外眺望,便见初升的阳光洒向南方山脉,而在山脉与平原交接之地,正有数百名身穿甲胄的将士列阵厮杀!
赢政心头警惕削减了几分,声音略显疲惫的发问:“此地便是明武科考室?”
扶苏颔首道:“父皇慧眼。”
“依父皇示下,明武科郡吏试考教个人勇武、识文断字。”
“再吏试考教实战指挥。”
“儿臣曾向通武侯求教,又与武信侯商定明武科再吏试之策。”
“就地征募修筑阿房宫的徭役,令其身披甲胄、手持软木兵刃,拨付每名考生百名徭役,再令百名考生同时于此地厮杀,每位考生身后有三名法吏跟随,随时判断敌我双方伤亡。”
“全军覆没者论败、大纛被斩者论败、粮草断绝者论败,存活至最后者考评为上,余者依其表现评定。”
“凡考评为上者,皆能得陛下召见,由陛下考教其谋略,若有儿臣以为是惜败者或颇有天赋者,亦会请父皇考教。”
即便王贲给出此策时笑呵呵的说此策必能得陛下欢心,扶苏依旧颇有些忐忑。
若是有臣子将如此考教方式放在扶苏案头,扶苏定会怒斥其徒费民力、疏漏百出、瞎胡闹!但事实证明,扶苏远远没有王贲那般了解赢政。
听完扶苏的介绍后,赢政明显多了几分兴趣,轻笑颔首:“甚善!”
“且随朕同往一观。”
令六马大车登上一座山坡,赢政迈步下车,俯视着前方各自为战的百支百人队,眼中是止不住的笑意。多有活力啊!
初立的大秦,就该如此!
突然间,赢政的目光被一支百人队吸引,手指一杆旗帜发问:“率领那支百人队的是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