谏,并非毫无可取之处?”
怀揣着几分自省,赢政继续看向余下文字。
【据俘虏言说,七月二十六日便有贼子于牟山风壑岭意欲伏击儿臣,只是因为儿臣临时改道方才避开了此次伏杀,贼子不愿罢休,方才又于垂棘县内准备了第二次伏杀。】
【此乱为首者有二,其一为牟山匪首陈茂,其二据闻为咸阳阎氏庶三子平,二贼皆已当场伏诛,无法拷问,儿臣已令卫兵将其运回咸阳城,从者有故韩新郑县令兹恒,故楚………】
【儿臣以为,此次伏杀与东郡官吏的放纵脱不开干系,为免东郡再现伏杀,甚至是发生大乱,儿臣将趁其不备,将所有有嫌疑之官吏尽数抓捕,送回咸阳城交由父皇审讯论罪。】
【始皇帝十年八月十六日,儿臣扶苏遥拜父皇,万望父皇圣安!】
看着竹简上长长的名单,赢政脸上的笑意、震惊、茫然尽数消散。
取而代之的唯有冷冽。
犹如刀锋剑刃一般直逼骨血的冷冽!
兹恒等故六国余孽参与刺杀是情理之中的事。
刺杀扶苏的贼子数量却超出了赢政意料之外。
而咸阳阎氏庶三子平这个名号,更是远远超出了赢政意料之外!
缓缓合拢竹简,赢政沉声开口:“传令!”
“定垂棘县刺杀为叛乱。”
“凡护卫御史扶苏之民,赐爵一级为犒赏。”
“于此战杀贼者,比照军功封赏,最高可封至簪袅。”
“令南阳郡守腾听凭御史扶苏号令。”
“令御史扶苏率军捉拿东郡郡守羊竭、郡丞郭西、郡尉洪愍三人全族,并濮阳县、垂棘县二县所有官吏入咸阳城问罪。”
苏角心头一凛,赶忙拱手:“唯!”
苏角刚要去起草诏书,便听赢政继续开口:“再传令!”
“令卫尉杨穆、中尉蒙毅入宫。”
“调蓝田大营入咸阳,不准任何人离开咸阳城。”
“令期门、羽林、千牛、卫士取消休沐,即刻赶往章台宫戍卫。”
“两刻钟后,传令左右二相并御史大夫入宫!”
只是听着赢政的命令,苏角的心脏就开始颤抖。
中尉蒙毅,领蓝田大营,执掌咸阳武库管理和京师戍卫体系。
卫尉杨楼,麾下有期门、羽林诸官,执掌诸宫宫门并宫廷外围戍卫体系。
这是日常拱卫咸阳城和赢政的两大防卫体系。
但这却是赢政最外围的两支防卫力量。
最先赶来护卫赢政的,理应是诸郎和宦官这两支更亲密也更忠诚的防卫力量!!
为什么赢政没有传召诸郎和宦官前来护驾?
赢政冷冽的目光瞥向苏角,加重语气:“速速传令!”
苏角对身后不远处的左中郎将董翳大喝:“没听见陛下令吗?”
“速速传令!”
董翳:?
上官,您确定刚才陛下是在对下官说话?
苏角转头对赢政露出坚毅的目光:“陛下,臣自请,护卫陛下!”
赢政眼中流露出几分无语。
这位爱卿,你是真没眼力见啊!
但再一想到这是扶苏举荐的人,赢政的目光多了几分柔和,轻笑颔首:“准!”
与此同时,渭南郎中令府。
阎乐在堂中来回踱步,焦声喃喃:“怎的还无回讯?”
“算算时日,已经足够快马从垂棘县赶到咸阳了。”
“阎平他怎么还是毫无消息!”
说话间,阎乐便要往府门去。
赵高抿了一口酒,冷声呵斥:“慌什么!给乃翁坐下!”
“吾等的信使不能在各个驿亭换马疾驰,今夜无法赶到实属正常。”
阎乐只能压着性子坐在软榻上,拱手道:“岳丈恕罪。”
“小婿这几日都有些心慌,确实太过焦躁了些。”
赵高心里同样很慌,但却平静的说:“成大事者,当有静气。”
“汝深夜来访,又在本官府中来回走动,更还欲要出府查看,若是被旁人见了反而会坏大事。”“阎平率众三千余伏杀扶苏,即便落败也能传出消息。”
“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放宽心。”
“汝且先回府去,慢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