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四具悲惨女尸，再次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气氛陷入沉默。
古顿直视着阿普莱斯的目光，目光微微欢呼。
那与其父亲、母亲有着几分相似的五官，勾起古顿尘封了六十年的记忆。
“阿普莱斯，暴力是解决问题最后的手段。过度滥用暴力，将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古顿在事件爆发后，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
“最后？”阿普莱斯笑了，“古顿叔叔，您还是一如既往的理性和智慧，但怎么定义最后呢？”“是目睹自己学生被杀无动于衷？”
“还是任由三千人的生命沦为诱饵？”
“或是让上千个家庭破碎，让他们的孩子，去成为贵族挖矿的耗材？”
“亦或是让这些冠冕堂皇的贵族，奴役一代又一代的人？”
阿普莱斯语气并没有多大的波动，但话语中每一件事，都挑动着每一个老师、每一个平民巫师的神经。学院老师不是住在小黑屋里，他们拥有对外界信息的获取渠道。
近期一年来发生的事，他们自然清楚。
当阿普莱斯，将所有事情，所有血腥，毫无保留的丢在他们面前，他们无处可逃，只能面对。“古顿叔叔，请告诉我，什么时候才算是最后？”
阿普莱斯直视着古顿的眼睛，俊朗面容上，依旧是如贵族般的从容和优雅。
在这血淋淋的事实面前，古顿辩驳的话无法开口。
事实上，只要站在对立的立场上，有无数种语言能与阿普莱斯对峙。
语言是沟通心灵的工具，而非是能改变物质世界、突破客观规律的神迹。
到了现在这地步，任何言语都变得苍白无力。
古顿扫视着四周，最终缓缓开口：
“阿普莱斯，你走吧。”
罗伯特面色微变，其余贵族更是阴晴不定。
这句话，意味着古顿会帮助阿普莱斯逃脱。
阿普莱斯并不承情，他微笑着摇摇头，“古顿叔叔，我会离开，但不是我一个人离开。”
说着，阿普莱斯看向在场所有的老师：
“各位叔叔、阿姨，共处一个学期，还未正式对大家自我介绍过，我的名字是阿普莱斯·格列塔·瑞德格列塔。
瑞德。
两个姓氏的出现。
似一道惊雷，无论是在场贵族，亦或是所有老师，都愣在原地。
赤铁军中的旗帜、最高统帅、被称之为赤色堡垒的传奇，赫尔·瑞德。
以及其妻子，莫莉·格列塔。
结合阿普莱斯对古顿等老一辈的称谓，他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但怎么可能？
赤铁军除了学院和灰袍巷这两支鸽派和中立派。
其余主力，早就在亚娜城决战，那场堪称绞肉机般的战斗中摧毁殆尽。
赫尔带着最后的部下，被王国军队斩杀。
如今过去六十年。
竞有人冒出来，公开宣称是赤铁军统帅赫尔的后代。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但在场老师们，看着阿普莱斯，却陷入沉默。
那源自赤铁军虚空高塔嫡系传承的气息，做不得假。
阿普莱斯扫视着所有老师，开口道：
“我从出生开始，就被秘密送走，连同我和养父母在内，没有人知晓我的身份。”
“因此，直到莫拉比找到我，赤铁军的过去，对我而言，只是段隐秘历史。”
“但，诸位长辈，我有与你们共同的伤痛。”
阿普莱斯抬起手，一件件将自身上衣解下，鞭子鞭挞、利器贯穿、扭曲烧伤等等伤痕，暴露在老师们眼中。
俊美无暇的容颜，与这隐藏在华丽衣服下的伤痕，形成了强烈对比。
老师们瞳孔微微颤抖。
西塞莉老师看着阿普莱斯，深吸口气，“谁做的？”
阿普莱斯抬起手，没了手套，那火焰伤痕造成的扭曲肌肤，显得狰狞且恐怖，指向了西塞莉，手指的方向旋转，落在每一个老师身上。
“你们。”
李格站在远处，目睹了全过程。
他看着阿普莱斯身上伤痕，目光忍不住看向身边的路加。
北地寒冷，学院每逢寒冬，会通过暖气系统，给每间教室进行供暖。
阿普莱斯身上部分伤痕李格意外的眼熟，和路加昔日被贾斯那帮家伙虐待时如出一辙。
黑巫师、复仇、化作火焰怪物的贾斯小弟三人组……
过往种种，接连在脑海浮现，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竟顷刻间清晰。
李格心中升起几分寒意。
路加的存在，都可能是阿普莱斯布局的工具。
一个被虐待至死，激化矛盾的棋子。
只是李格的出现，改变了路加的命运。
兽潮一战，觉醒不屈战鼓，让阿普莱斯意识到李格的特殊。
“这人……是个疯子。”
李格看着阿普莱斯，心中做出评判。
阿普莱斯很多事情，都可以徐徐图之、细水长流。
但他本性中倾向于复仇的癫狂一面，选择以如此极端的方式，于今天向世人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