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烟的便朝着陈浊跑了过来。
“师伯!师伯!师兄回来了!”
一边跑,一边还扯着嗓子朝后面喊道。
院中那张摇椅之上,脸上正盖着个草帽小憩的余百川闻言,身子葛地支棱了起来。
他先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坏了自己清净的清源,直看得那小道士吐了吐舌头,赶忙又跑回去扎好架子,继续练功。
随后,余百川这才将目光转向陈浊,眼皮子一抬,语气懒散。
“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莫不是在军营里犯了事,叫人给赶了出来?”
“师傅说笑了不是。”
陈浊笑着上前,也不急着分说。
先是给自家师傅的茶杯里续满了水,这才将眼下回来的用意一五一十道了个分明。
“....事情便是如此。
我们十日之后便要出海护航,此行凶险未知。
徒儿想着,若是能将那火炮装在船上,多少也能多添几分底气。
遇不到海寇自然是最好,可若是当真遇上了,那当真是赶巧。
正好远远的就能叫他们知道厉害,省得到时候非要打那血肉相搏的白刃战。”
余百川听罢,微微颔首,对此倒也并不意外。
这番谋定而后动的性子,倒是颇为符合这小子一贯的作风。
陈浊见他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便又趁热打铁地问道:
“师傅,您前些时日说要帮忙改进的火炮,眼下可是有了什么眉目?”
“哼!”
余百川闻言,斜睨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几分你小子还不相信老夫的神情。
“老夫办事,还能不成?”
说罢,他便从摇椅上站起身来。
随后径直朝着后院那座专门用以打铁铸造的工坊大摇大摆走去。
陈浊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吡牙咧嘴练功的清源,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神情,赶忙快步跟上。工坊之内,热浪滚滚。
阿福依旧像以往一样,不知热的守在炉火旁,一心一意的打铁。
而在他身后面不远处,数门崭新的火炮则是静静伫立在地面上。
和陈浊记忆当中,三个月前粗犷简陋的初代版本相比,眼下出现在他眼前的已然是脱胎换骨,不可同日而语。
炮身线条流畅而坚固,通体由上好的百炼精钢一体铸造而成,表面上闪烁着森然的金属光泽。其口径与炮身的比例似乎还是经过了精密的计算,看上去协调无比。
比其最当初陈浊和阿福是兄弟两一拍脑门,全凭感觉造出来的铁疙瘩,不知要精良了多少倍!陈浊上前左右打量,甚至亲自上手摸了摸那冰凉而坚硬的炮身,满眼新奇。
他知道余百川是打铁好手,以往也有不少大人物慕名而来求一把武器。
可却也不知道他居然还精通算学之道?
简直神了!
陈浊朝自家师傅竖起大拇指,满口称赞不停。
余百川板着脸不说话装高手,心里却是暗暗窃喜。
不枉他冥思苦想,甚至特意找人测算了一番,眼下终于是镇住了这臭小子。
“徒儿以往只知师傅您老武道技艺无双,今日方知您老的一手打铁技艺也是练至化境,化腐朽为神奇!他这番话却是说的由衷,半点不掺假。
也就是在现在这个世道了,才叫余百川埋没在这小小县城,名声不显。
换了上辈子,被某个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岛国人看到,这不得高呼上一声打铁仙人!
“哼,那是自然。”
余百川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得以之色。
却又很快板起脸来,故作平淡。
“老夫当年走南闯北,什么奇淫巧技没见过?
你这玩意虽然新奇,但道理也是一样,自然是难不倒老夫。”
陈浊嘿嘿一笑,也不点破自家师父这点得意劲。
转头看向一旁的阿福,出声问道:
“师兄,眼下这火炮的产量如何?”
阿福闻言,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抹憨厚的为难之色:
“师弟,这炮. ..太费功夫了。”
他挠了挠头,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就算是全力打造,我也要十多天才能造上一门。
先前. . .先前不确定是否和你心意,故而也没太多造,三个月就积攒下这六门。”
十多天一门,六门. ...…
陈浊沉吟片刻,心中飞速盘算。
两艘战船,想要形成交叉火力,最少也需要十二门火炮。
眼下这里不过六八门,数量上还差一半。
而距离出海,却也只剩下短短十日不到的时间,这可如何是好?
“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旁的余百川却是抚掌大笑起来,脸上满是打趣。
“怎么,你们师兄弟两个,到了这关键时刻就不顶用了?”
如此说着,戏谑的看了两人一眼。
便是上前一步,将两人推开,自己站在铁毡前。
身子一沉,丹田吐气。
“看好了,让为师给你们露上一手。”
只见他双目一凝,四练大成的浩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