吡吡
眼看天泽开始翻白眼,庄渊这才松开手,将他丢在地上。
“是被关久了成了疯子,还是原来就是野兽。”庄渊面色冷然,“天泽,你已经不是百越太子了,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哪怕你今天还是太子,也依旧没有资格。”
天泽躺在地上,浑身麻痹的不能动弹,只能勉强抬起头,咬牙怒目,“就算那样又如何,呵呵,本来我还想把开采之法给你当做报答,不过现在我不想给了!”
“哦,是嘛,你不怕死?”
天泽冷笑:“你觉得我怕吗?”
庄渊将椅子拖过来,在天泽面前坐下,开口道:“这世上如果有谁说他不怕死,那么他一定是这个世上最愚蠢的人。”
“人应该恐惧死亡,正因为恐惧死亡,所以那些能有勇气直面死亡的人,才显得格外伟大。”“盲目的牺牲不是英雄,只是愚蠢的莽夫罢了。人的本能是活着,当一个人能克制对死亡的恐惧,那一定是因为有值得抛去性命也要追求和守护的东西,这个叫价值,也可以是信仰。”
“那么你呢天泽,你的死亡有什么价值,又或者说你是死于自己的信仰吗?”
“呵,说实话,我不相信你这样的人有什么信仰,跟你说这个实在无趣,唯一能谈论的也就是价值了。”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现在死在这里,有何价值可言?”
天泽哽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瞪着眼珠子一声不吭。
庄渊等了一会儿,见天泽不说话,毫不意外的笑了,“看来你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是什么,那不如我来帮帮你。”
“这个世上,有人为财死,有人为义死,有人为爱死,有人为仇死……总而言之,如果一个人不怕死,那么他的心里一定存在一个能让他克制对死亡恐惧的东西存在,你呢?”
天泽开口道:“我只有仇恨!”
“什么仇恨?”
“自然是国破家亡的仇恨!”
“谁让你国破家亡?”
“韩国!”天泽咬牙切齿。
庄渊向椅子上一靠,淡淡道:“所以,你的目的是复仇,向幛国复仇,为此甚至可以不惧死亡,对吧?”
“你何必明知故问!”
庄渊不在乎天泽的恼怒,“所以我并非你的仇人,你又何必对我抱有敌意,你若是真的心怀仇恨,那么你的愤怒和刀刃应该冲向敌人,即便死在敌人手上,也不过成王败寇,不愧大丈夫血性。”“但如果你今天死在这里,死在我手上,你是什么?你死的意义何在?价值何在?”
天泽一怔,不言不语。
庄渊等了一会儿,见天泽不回答,便继续道:“本来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这些道理不用讲也应该知道,但从你刚才的表现来看,说实话我很失望。”
“我只看到了一头野兽,一头嘴里嚷嚷着要报仇,但却自己冲向悬崖自杀的愚蠢野兽。”
“你!”天泽被气到了,但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在耍嘴皮子这一块上,显然天泽全然不是庄渊的对手。
这固然有天泽太菜的原因,但如今天底下,能在耍嘴皮上胜过庄渊的也不多,因此被压制倒也正常。“天泽,你知道真正聪明的做法是什么吗?”庄渊问。
天泽沉声道:“不知。”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想尽办法搭上眼前之人的大船,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而不是开口就要走,懂吗。”
天泽听完之后,反应过来,眯着眼睛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臣服你?”
“没错。”
天泽沉声道:“你说这么多,原来是想让我给你当狗!”
庄渊道:“你要想清楚天泽,如今的你一无所有,更何况我手下人才多的是,并不缺你一个,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而且,你为了复仇连死都不怕,还在意给别人当狗吗?”
天泽双拳攥紧,他自然知道这一点,但他不甘心。
如果他要给人当狗的话,他早就当了,又岂会被囚禁起来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
他是绝不会向仇人低头下跪的!
不过,他的复仇对象是幛国,是姬无夜,是白亦非,并非眼前的楚国大司马庄渊。
就像对方所言,自己跟他无冤无仇,更何况从某方面来说还是庄渊救了自己,仇人算不上,恩人倒是可以说上一句。
另外庄渊的身份不一般,乃是大权在握的楚国大司马。
当初连辑国都能出兵灭了百越,更别说楚国了,那在百越人眼中跟活爹没啥区别,简直就是个庞然大物。
天泽的思绪有些紊乱,显得有些难以做出决定。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好,如果我臣服,你可以帮我灭了幛国报仇吗?”
庄渊笑了:“你的价值还没那么高,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要是活的够久,或许有机会能看到大仇得报的那天,所以你明白现在第一件事要做的是什么吗?”
“……什么?”
“活下去。”庄渊回道:“只有活下去才能谈以后,才能谈报仇,才能亲眼看到那一天。”天泽咬牙,内心煎熬,一边是仇恨一边是仅存的骄傲,让他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