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扬州刺史夫人?”
乌施微这话问的极其不礼貌。
乌云桑眉毛一挑:“扬州?乌镇江的夫人?”
刺史夫人陈氏是扬州当地富商之女,能来参加皇室宴会都得感谢上天。她惯会察言观色,这年轻男子能在宫廷之中吼小宫人,必然身份不凡。而且一下就点名她的夫家,绝对是朝廷之人。而那女子虽是衣着平平沾了泥污,但她一眼认出她身上的料子是天竺绸,千金难求。纵使她是富商之女也穿不起这种料子。
她斟酌一二,如实自爆家门:“家夫扬州刺史乌镇江,受皇后娘娘恩赐来此参加千秋宴。”
乌云桑在她们二人中打量一番,露出轻蔑的笑意:“乌镇江官场之事清楚,怎么家务事就如此糊涂。”
乌夫人被迎头斥责,有些不知所措,反倒是陈婉儿不愿意了。
“你这人,怎的直呼我父亲的名讳!”陈婉儿一改刚才和乌施微对峙时的粗俗,现在几乎是撒娇发嗲地说出这句话。
她接触到对方的目光,脸颊唰的一下涨得通红。
刚才在水下,要不是此人,她恐怕真的要被活活闷死。这样看来这位公子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看到他宽肩窄腰,侧脸如玉,目若朗星却铮然凛洌。陈婉儿忍不住羞红了脸。这般好看的公子说话可真难听啊。
乌施微眼眸如冰,看到她的一副小女儿的娇态和刚才野蛮的模样判若两人就猜透了她的心思。
乌施微本来在水下好好的,对方已经快不能呼吸要低头了,哪知道乌云桑突然跳进来拽自己。
一刹那分神,自己就挨了一簪子,鲜血立刻崩出来。陈婉儿一头发饰,各个都是武器。
她下意识松了手,陈婉儿乘机要跑,就被乌云桑拎着后脖子拽回来,然后就上了岸。
浸泡过水的伤口格外痛。温拂柳将手臂垫在乌施微手臂下给她支撑。
乌施微见他下摆袜子尽湿透了,眉头一皱,伸手就将他衣服提起来看,果然他鞋子都还没穿上。
她立刻瞪圆了眼睛。
白芷也是一身是水,几人落汤鸡一样杵在岸边,风一吹就瑟瑟发抖。有眼色的宫人忙送上外袍、斗篷给他们裹上。
“先回去换衣服,这事等会再提。”
乌施微生怕他着了风寒,也不管鞋子湿不湿的,让他穿了就带着他往回走。
“十七你快回去换身衣服,再拿套你的衣服让人送到我宫里。”
乌云桑绷着脸表示不愿意,乌施微只管带着带着温拂柳和白芷向前走,没注意他的表情,只道:“快些啊。”
看到他们走远,陈婉儿还想去追。乌云桑抬脚站在他们面前,拦住去路。
只见乌云桑派人送两套衣服过去。然后才对她们道:
“乌镇江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居然如此恶毒。”
陈婉儿本来还不明所以,听到此话刚萌动的春心被浇了透心凉,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乌夫人脸色沉了下去,“看公子年纪轻轻,我家老爷再怎么说是你的长辈又是朝廷命官,你如此称呼该当何罪?”
乌云桑眼神微眯,冷冽的气息一下子从身上散发出来,眸色狠戾,薄唇吐出的字裹着冰刀:“本王斥责她,你要治本王的罪?”
乌施微不在场,他也没必要给这些个人好脸色。
“什……什么?”乌夫人结结巴巴,用手指着对方,“你自称什么?”
这男子刚才自称本王?
她以为听错了,扭头看了眼周围人的反应,其他人都默默不说话。唯独陈婉儿拽了拽她问:“他刚才说本王,他是王爷吗?”
乌越本朝因为新帝登基杀了不少皇子公主,他这个年纪也不会是外姓王,能活下来的必然是皇帝的兄弟。她一激灵,猜出他的身份——北平王,乌云桑!
这乌云桑是皇帝胞弟,太后幼子,性格偏激古怪,这竟然招惹到他,他们乌府要遭了大难!
乌夫人当即便按着陈婉儿跪了下来:“臣妇与小女有眼不识泰山,求王爷看在臣妇初入皇家、见识短浅,饶了臣妇与小女。”
乌云桑眼神像是裹了刀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嘲道:“说完了?本王问你,乌镇江何时有了一个女儿?”
乌夫人不懂他为何揪着此事不放,陈婉儿抓紧母亲的手臂不敢抬头。
“臣妇与夫君感情甚笃,这孩子十五年前有的。”
乌云桑扯了扯嘴角,似乎是笑了下,声音轻飘飘的:“看来刺史与夫人未曾重视自家女儿的教育问题……”
乌夫人心里发憷,什么意思?自己该如何回答?
“此女私藏凶器,意图谋害本朝长公主,该当何罪?”
什么!?谋害长公主?哪个长公主?
乌夫人突然想起那个衣不完彩的女子,她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