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爽朗一笑:“你这孩子做事雷厉风行,老夫甚是欣赏。既然你恨他入骨,那你就杀吧!做长辈的,岂有不信任你的道理?”
听到这话。
柳云绡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手持尖刀缓缓走近。
薛寺再也承受不住了,起身便准备逃跑,却被凌无昼一脚踹了回来。
他修为被封住了,一脚下去,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重重摔在柳云绡面前,剧烈的疼痛让他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只能艰难地撑开眼皮,正好对上柳云绡泛着寒意的双眸。
这眼神冰冷且麻木。
他很熟悉。
自己那些徒弟,每次做黑产剖人的时候,都是这个眼神!
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以仰视的角度跟这眼神对上。
看徒弟活剖无辜者的时候,他心中只有快意。
可到了现在。
快意化作惊恐,成倍地还了回来。
“不要!”
“云绡,不要杀为师!”
“求你!”
他身体动不了,只能艰难求饶。
柳云绡看着他,恍惚间好像回到了第一次碰到活剖无辜者的那晚。
那人,就是这么哀求自己的。
现在,哀求自己的人变成了一手为自己编织地狱的薛寺!
而自己当时的抗拒和痛苦,也化作了复仇的快感将自己淹没。
因为兴奋。
她握着尖刀的手不停颤抖。
但她丝毫没有等待恢复稳定的意思。
她蹲下身,缓缓将刀刃探向薛妻的胸膛。
听着薛卖的哀求和惨叫。
无数画面在她脑海中浮现。
有以往病人的哀求。
有自己深夜的痛哭。
有谷芊芊逼自己动手的反扑。
也有颜溪茫然无措的神情。
但这一切一切。
都变成了薛森像被畜生一样屠宰时的惊恐绝望。
这幅画面,出乎意料的美妙,让她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不断用喷涌的鲜血,和内脏的碎片给这幅绝美的画卷增色。
喉咙里。
也忍不住发出畅快的笑声。
在她的笑声中,薛卖的哀嚎声渐渐停止了。
随着内脏接连被取出,她的笑声也停止了。
她跪坐在薛森的尸体旁。
不停喘着气。
刚刚还满是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了迷茫。
良久良久。
一个声音响起:“你叫云绡对吧,现在可以带秦爷爷去寻找画像了吧!”
秦恪的声音很温和。
好像完全不记得刚才被柳云绡威胁拿捏过。
他脸上满是笑意,就好像在看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这笑容发自内心。
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薛森更合适的工具。
有柳云绡在,大家都能安心了!
“好!”
柳云绡如梦方醒,踉跄站起身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顾行知的方向,却又在看到他眼睛的时候,慌忙转过身。
她攥着衣袖,想要擦脸上的血迹。
却发现自己浑身都已经被薛森喷洒的血液浸透。
竞然连能擦血的布料都找不到。
她看向不远处的凌鸢,声音颤抖道:“凌姑娘,能借你一块布么?”
凌鸢神色复杂,从自己身上寻了一块干净的布料撕了下来。
“谢谢!”
柳云绡眼帘低垂,背对着顾行知,反复擦拭脸上的血迹。
待擦干以后,眼泪却又哗哗地流了下来。
过了许久。
她才终于觉得自己干净了些,缓缓转过身,看向顾行知:“行知!莫要怪我,也莫要找我,你……自由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用尽全部力气,扯出了一个笑容。
旋即转过身去:“大人!我们走吧!”
说罢。
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
顾行知抱着软剑,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身上毒雾腐灼的痛楚,在这一刻陡然袭来,竟是钻心的疼,嘴角却勾勒出极为复杂的笑容。他脑海中,又回响起了那天的对话。
“小顾!莫要阻止了,成全她吧!”
“白九九!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现在送死的人不是你,你凭什么慷他人之慨?”
“她不会死!”
“你说不死就不死?”
“我说不死就不死!我会把姐姐的画像,放到她说的地方。”
¥???”
顾行知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当时震惊的感觉。
因为他怎么都想不到,白九九居然会把好不容易抢回来的祝凤仪画像送回去。
他只记得。
白九九当时满脸怅惘:“那日与姐姐见面,姐姐说画像只要一日在外,我们就一日不得安宁,反倒让画像落在那些人手中,咱们有了喘息之机,才有翻盘的希望。
昔年险些创造奇迹,并非妖姬一人之功。
若还有机会改天换地,也绝对不是非妖姬不可!
改天换地的种子已经留在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