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水,他现在的头上就会多一条毛巾,扎成两个丸子。其实他这样的状态,自从大一入学那晚开始,就一直被其他三个舍友取笑过很多次。但他都没有太在意,反而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自那以后,羊嘉荣的舍友也就没有在嘲笑过并且习以为常了。
“我不喜欢穿内裤,所以你想我光着身子来回走吗?”
杨浩轩的舍友被这个理由怼的说不出话,挥了挥手走进了蹲厕内。这个理由是好用的,虽然有些变态但能够让他很安心的做自己。
坐在椅子上,羊嘉荣在凌乱不堪的桌子上来回翻找着。总算是找到了他心里想的东西——剃须刀!
羊嘉荣翘起一只腿,放在椅子边,露出了那生长茂密的腿毛。在他来回倒腾中,算是勉强剃了个精光。随后,他从别人那拿了一把剪刀,对着镜子开始修剪已经许久没有打理过的头发。
“你在干嘛?”
羊嘉荣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差点剪到手指。刘康正站在他身后,厚重的双肩包背在后背。
“这个杨浩轩都不知道整理一下自己,就这副样子怎么可能追到……”
羊嘉荣一个大喘气,没有接着说下去。毕竟刘康正在他旁边,他有很强烈的预感,这两个人绝对有事。刘康装作没有听见,拿出日记本放在了桌子上。
“我还没看,你剪完头发看看有没有消息。”
羊嘉荣点了点头,仔细端详着自己修剪出来的发型。原本长的已经可以遮眼睛的刘海,被他剪的有点像狗啃的,但要是梳上去也看不出来什么。两侧齐耳长发,也被他剪的很是干净。他的手法不算是专业的,但相比较普通人,也是顶尖的了。
“你特地学过吗?”
刘康坐在不远处,好奇的询问着。但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羊嘉荣并没有特地学过。而是从小跟着妈妈长大的他,看着看着也就会了一些。
“我是单亲家庭。妈妈拉扯我长大的那些年,我的头发都是她帮我剪的。虽然她剪的很丑,但我们能省下一笔剪头发的钱,作为家用。后来……我上了高中,妈妈因为是在工厂干流水线的,所以不喜欢留长头发。但我们都习惯了不去理发店,所以我们经常会互相给对方把头发剪短一些。自然而然的,我也就熟练了。”
说完,羊嘉荣拿起吹风机,将刘海往左右两侧吹了一会儿,毫不客气的从其他舍友那边找到了发胶定型。刘康看愣了神,眼前这个犹如换了个人似的杨浩轩,露出额头后五官都精致了许多。
“虽然……杨浩轩不爱收拾自己,但要是剪剪头发、剃剃胡须,也能算个正常人的长相。因为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很清楚,他要是持续下去这个样子,其实要追到女生并不难。”
刘康转过身,没有在继续看正准备换衣服的羊嘉荣,随即说道:“那你怎么不敢去追那个人?”
“刘康,我身处的时代和现在不一样。要不是你看到了日记本里的内容,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第三个人,关于我的性取向。曾经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有病才会喜欢……嗯,但自从我把这件事告诉关文墨以后,我以为她会讨厌我,没想到换来的是她给予我的支持和鼓励。我曾经不是没有鼓起勇气告白过,只是都是无疾而终。我很幸运,也很可悲。幸运的是,告白之后的后果被关文墨以一人之力拦下了流言蜚语,让我可以很安稳的度过高中时光。可悲的是,我现在是独自一人,我不敢面对那些未知的东西。”
羊嘉荣叹了口气,穿好了衣服拿上只放了一点衣物的背包,站在刘康身后。刘康看着现如今喜笑颜开的羊嘉荣,双眼中残存下来的泪,正在闪闪发光。关文墨虽然和他不再是同一所学校,但在同一个城市。自从高中告白事件以后,羊嘉荣就一直在心里给自己暗示,不要在给身边人招来麻烦。关文墨不可能一辈子呆在他的身边,她以后或许是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
在这样的比较下,羊嘉荣一直在担忧未来的到来。可笑的是,上天竟然将他带到了十五年后,让他提前知道了未来的事情。
走出宿舍后,羊嘉荣似乎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而蹲在厕所上厕所的舍友,恰巧打开了门朝着宿舍内大喊着:“杨浩轩给我送点纸,我没拿!”
“人呢?刚刚还听见你讲话,怎么这会就出门了!”
…… ……
买完高铁票,在刘康的指引下,羊嘉荣学会了刷身份证进站。他感叹时代变迁如此之快,好奇的观望着这磅礴大气的站内。要不是羊嘉荣和杨浩轩回家的方向相反,刘康都差点以为这两个人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沿途高铁上,羊嘉荣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风景发呆。但没一会儿,就有些眼睛发酸了。他看着坐在身旁的刘康,就连睡觉都坐的如此板正。
“你睡了吗?”
刘康听着声音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他似乎像个机器人,压根不觉得很累很困。就连现如今,他坐在高铁上本应该可以进行短暂休憩,他都没办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