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风吃了一惊,但料到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忙放下手中的事跑去后头牵马。
裴恒疾步走出城门,看到不远处的绝影两只前蹄重重踏在了地面,随后极快地奔驰起来。
沈箬在马背上被颠得摇晃不止,却仍紧紧抓着缰绳不放。
忽然,小姑娘俯身用力扑在了马背上,双腿用力踩实了马蹬,双手往后拉住缰绳,整个人以一种近乎匍匐的姿势贴紧。
而后,迅速撤出一手将马头往下摁了摁,又似在马耳边低声安抚着。
她力气小,虽用尽全力摁下马头,可绝影正处发狂的时候,只被摁得往下低了低。
不过,那绝影颇通灵性,又再次跑了几步,竟慢慢放缓速度,停了下来。
此时,秦风火急火燎地牵着踏雪奔来,气喘吁吁道:“主子,马牵来了。”
说完,他偷偷瞄了眼面色沉郁的裴恒,又看一眼不远处已然下马的沈家姑娘……
莫非主子是想要跟着沈姑娘一同骑马?
这,也不能这么急吧……
裴恒站在原地许久没动,只觉得心口剧烈跳动着,一种近乎被撕扯着的恐惧与心痛感遍布全身。
刚才下意识的反应容不得他多想,可现在沈箬脱险,他冷静下来再一思忖,更觉荒谬至极。
不过是沈凛的独女遇险,他为何这么在意?
而且,方才沈箬情急之下用的御马技巧似乎是他所创。
他分明从未教于他人。
静默半息,裴恒敛了眸底的情绪,没接秦风递过来的缰绳,道:“带回去,不必了。”
秦风:“?”
耍他很好玩吗!!!
——
那边,沈箬险而又险避过了坠马的危险,双脚站到地面上时身子还是飘的。
可她心头的愁闷压抑倒真的消散不少,刚才生死一线时,她暂时全部忘掉了那些恨,那些怨,那些害怕与无助,觉得整个人无比轻松。
抛开一切放纵的感觉,竟是这般畅快!
沈箬唇角微翘,伸手拍了拍绝影的脖子,轻声对它说了声“谢谢”。
林萱却被吓破了胆,急急地赶过来,握着她的双臂上上下下反复查看了几遍,确认人没事,这才长长松了口气,骂道:“祖宗,你差点吓死我了!”
沈箬瓷白的小脸有些苍白,却还是笑道:“阿萱姐姐不要担心,我没事呀。”
林萱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下次绝不会让你再骑绝影了。”
顿了顿,她有些狐疑,又问:“不过,你刚才制服绝影时的技巧是哪里学的?之前我可从未教你这些。”
沈箬的骑术是她手把手教的,这小丫头有几斤几两她清楚得很。
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莫非臭丫头另拜了师父不告诉她!
闻言,沈箬有些心虚,搪塞道:“哪……哪有什么技巧,我急中生智下意识的动作呀。”
脑海中却不自控地想起前世裴恒揽着她坐在踏雪上,教她如何御马,如何操控方向的画面。
裴恒的爱马比绝影性子更烈,她被他带着骑过几次,也学会了不少御马技巧。
前世裴恒总是如此,会作出种种看似在意她的行为。
好叫她自甘沉溺,自愿呆在落泉院成为他的禁/脔。
沈箬的眸色渐渐沉下去,不愿再想有关裴恒的事。
林萱见她脸色不太好,以为沈箬真的被绝影的烈性吓到,也不敢再让她在此地久待,催促着将人赶上马车,骑着马亲自护送。
直到前头就是沈府大门,她又嘱咐了几句,才调转马头离开。
……
沈箬回到府中时已到黄昏。
得知父亲奉旨进宫尚未归来,沈箬便命小厨房简单做了几样小菜,并要了一份冰镇荔枝饮。
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沉月已经伺候着沈箬净面净手,换上了宽松的云锦宽袖裙。
她执筷夹了一块糖藕,将要送入口中时,忽然手中一转,放了玉筷,要去拿手边的那碗冰镇荔枝。
沉月一把摁住了她的手,提醒道:“姑娘,寒凉之物伤身,上回您昏迷时大夫特地叮嘱过不可饮。”
沈箬眉心一蹙,握着那盏冰镇荔枝不肯撒手:“大夫说的明明是不可多饮。”
沉月言语飘忽道:“姑娘忘记上次肚子是怎么疼的了吗?”
闻言,沈箬似想起了过去某段不堪回首的经历,神色讪讪,心虚道:“之前是因为喝的时间不对,那时是数九寒天,如今天气甚好,无碍的。”
沈箬平日里最爱吃甜食和冰饮,即便是雪花飘飞的冬日也要“浅酌”几口冰镇冰饮解馋。
今日又是入寺又是骑马,实在干渴得很,口腹之欲上来,让她克制是万万不能。
前世初入落泉院后,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