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叽里咕噜说什么呢。<3
几乎没人还有心思听她在说什么了。只觉得左右自己是看不到几天的太阳,若是能平稳地把这漫漫长夜挨过去,看到明日的朝阳升起,一定要好好的记住光明的样子啊。
鸣鸣……连眼睛归属权都不再属于自己,说挖就挖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
反正、她说什么就是什吧…<3
阿宵半蹲着,双手托腮。在这个能够俯瞰所有人的高位,绝佳的角度让她能将下方众人的一举一动、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她看出根本没人在听她说话,一下子又不高兴了。从前是个小透明时,她的提议基本泥沙入河、石沉大海;而如今,所有人恐怕连今晚做梦都会梦见她的脸,怎么还是不认真听她说话呢?<2这怎么行!
“一个个都摆出要死的表情干什么!"<1她猛地站起身,把坑洞里的族人都吓了一跳。“看看你们这幅样子--成何体统!不过是见识了万花筒的威力,就害怕成这样了?”
阿宵背着手,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看到这种力量,难道反而不该觉得心潮澎湃、激动万分吗?”
“这是写轮眼的力量。”
她说:“你们该为此自豪的。这样的神之伟力,就存在于你们自己的眼睛里……各位,都高兴点。”
谁高兴得起来。
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写轮眼与写轮眼之间也同样有差距。宇智波的族人一向为自己的眼睛自豪一一流传了上千年的珍贵血继。只要拥有这双眼睛,实力就能大幅提高。
多好呀。
可今天,他们见到了写轮眼的最终形态,那伟岸的第三之力、须佐能乎。真像一只蚂蚁呀……他们引以为傲的眼睛,原来在真正的写轮眼面前,竟这么弱小、这么不值一提。
而所有人又都清楚,万花筒没那么容易开。多数族人穷其一生,顶点也只能在三勾玉上止步。况且还有多少人,是连三勾玉都开不了的?“好像稍微做过头了呢。”
泉奈站在她旁边,小声叹气:“看吧,把他们都吓坏了。”阿宵哼了声。
“一群没用的家伙…这就被吓坏了,以后可怎么是好。”迎着森冷月光的沐浴,泉奈歪头:“这还没到头?还能做得更过分吗?”“说什么呢。”
阿宵睨了他一眼:“哪里过分了!我这么为宇智波着想,怎么可以用[过分]来形容?很失礼诶!”
“是是,不该这么说…我的错,我道歉。”泉奈′认错'飞快,阿宵最喜欢的也就是他这点。看看,但凡宇智波斑能跟他弟弟学上一点为人处世的皮毛,她也不会和他说句话都那么费劲了!要宣布的事已经说完,阿宵轻盈地从上方跳下,径直踏入死寂的人群。无声又漫长的沉沉长夜里,只剩下她的脚步声如此清晰。一步、一步,阿宵越过心如死灰满脸灰白的众族人,停在那个全场唯一喜提重伤的倒霉蛋面前。
倒霉蛋捂着空瘪的眼眶,半跪着身子,脸埋在焦黑的泥地里。连呼痛和愤懑都卡在喉咙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一一视物的眼睛被强硬剥夺,于是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格外敏锐起来。他清晰地听见少女的脚步声停在他身前,而他垂着脑袋,这轻盈的脚步声压弯了他的劲椎,重若千钧,深深的把他的脑袋按在土壤和废墟的混合物里,再也抬不起来。怎么会这样呢?
他满脑子只剩下这个念头,想不明白会变成这样--明明几天前,宇智波宵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女孩,怎么一夜之间开了万花筒,整个人就性情大变,拿他们这些普通族人开涮呢?<2
怎么就偏偏是他呢?明明有几个人一起反对她的,他甚至不是最先一个站出来的呀,怎么偏偏就抓住了他?在所有人面前,挖掉他的眼睛…怎么偏偏就是他!
似乎有其他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他知道,这里没有其他人。全部.…都是他日夜相处的族人们,有着相同的姓氏、流着一样的血,他白天还在族地里和厂个人聚在一起讨论过,说怎么突然就出了这样大的事啊。他在警备队在族长的直系下属队伍里,听闻鼬变成木叶叛忍的时候,虽然不喜欢那家伙,也到底还是给族长说了两句话′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朋友笑话他′通缉令都发出去了,有什么误会?’
晚上,他就收到了族会通知,怀着万分忐忑的心走进密室。看见宇智波宵,旁边站着个他们议论纷纷的'瞳术造物。她说了什么呢,她居然说要让一个瞳术造物当族长!太过分了、居然这样轻蔑的对待族长一一然后他站了出来,结局显而易见。
随着族长那句[我自愿退位]说出口,他心底最后一丝幻想也随之破灭了。现在,他像个废物跪在地上,失去了赖以生存、比性命更重要的眼……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没有人来帮他,尽管这里全部都是他的族人一-走在路上会打招呼的街坊邻里、会一起抱怨工作繁重的同事、一起出过任务,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战友……他的一生,都在这里了。
于是在这样巨大的惊痛和耻辱下,他才终于可悲地意识到,原来自己的一生这样不值一提。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就像个笑话。
头皮传来一阵刺痛,他低下的头颅被强硬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