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娶妻,就不劳烦外人关心了。”柳梢跟在后面看着,对那女子竖起大拇指:“厉害。”女子看到柳梢,一把拉着她胳膊,带着她一起走。她们跟在岑移舟身后,看着岑移舟一路摧毁故意设下的绊子,直到他们走到祠堂。
江卿月一路看得心惊胆战,从一开始惴惴不安,到后来期待岑移舟的举动,每一步都出乎意料。
他没有解释一句,只抱着她,摧毁所有对新妇的刁难,带着她畅通无阻地来到祠堂,看到柳如眉那张几近扭曲的脸。气氛变得凝滞,岑府侍从一句话都不敢说,王嬷嬷急匆匆跑到柳如眉身后,不用她说,柳如眉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江卿月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正要让岑移舟放自己下来,却被他抱得更紧,压根不让她下地。
“我带我的妻子上族谱,似乎与岑夫人没有任何关系吧?”柳如眉捏紧了帕子,面上还是笑着:“裴卿说的什么话,我是你母亲,这么大的事,我自然要参与的。”
岑移舟不理,抱着江卿月进祠堂,却被侍从拦住。柳如眉看见江卿月时,眼中闪过几分厌恶,她面上却笑着,一副为岑移舟好的模样:“嫁娶乃人生大事,裴卿你今日仓促要娶江小姐,这事你父亲是不答应的,况且一一”
“我要娶谁,需要征得你们同意?”
岑移舟这句话压下来,眼神凶神恶心,只这么剜了一眼柳如眉,吓得她登时后退一步,嘴里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江卿月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她再次低了头,连看岑移舟的心思都没有了。怀里的人情绪低落,岑移舟立刻感知到,垂眸看过去,低声道:“只上个族谱,很快便好。”
他抱着她进了祠堂,柳如眉在边上冷眼看着,心中暗笑,娶一个罪臣之女做妻子,只怕是昏了头,傻子才会做出这种事。不过她还得谢谢他娶了江卿月,断了子珩的念头,这样一来,再也不可能祸害子珩。祠堂内是摆放着三个牌位,岑移舟走到左侧排位前放下江卿月,翻开族谱,在一空白处,提笔写下江卿月的名字。江卿月抬眼,瞧见牌位上的名字,心头一颤,那是岑移舟母亲的名字。她转头看向岑移舟,侧脸轮廓线条清晰,就连他写江卿月三个字时,那般认真的神情也看得一清二楚。
一股怪异的情绪涌上来,分不清是喜还是悲,她稍稍朝牌位弯了身子,什么都没有说。
岑移舟很快写好,将族谱放回原位,拉着江卿月离开。柳如眉正要说是不是要拜堂了,岑移舟先一步开口带江卿月去正厅拜堂,气得她都快保持不了表情。他这态度,拜高堂时会拜她?绝无可能!
她想的确实没错,岑移舟再度抱着江卿月走到正厅,那里已经挂起了喜字红绸,该有的一点不少。
江卿月没有红盖头,就这么看着他,颇有种荒谬感。好像这门亲事,从头到尾都不走寻常路。
他们在寥寥无几的祝福视线下,朝天地一拜,直接跳过了高堂。一人家中变故,父母下狱,一人却只当自己无父无母。对拜之时,江卿月缓缓躬下身子,余光扫见面前的男人一同弯腰。直至那声"礼成”响起。
她被搀扶起身,一眼对上男人幽深的眼,那双眼里的情感终于不再压抑,铺天盖地地压过来,猛烈地几乎要掠夺她所有的呼吸。“卿卿,"他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指腹微微摩挲,周围的喧嚣被隔绝,他是世界里只剩下面前的女子。
“你终于成了我的妻。”
这句话分明很寻常,但由他说出来,还用上了终于二字,一切显得耐人寻味。
江卿月好似在他身上看到一只冲出牢笼的凶兽,虎视眈眈地冲自己而来。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掉入了另外一处狼窝。而那头狼,是刚成为自己夫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