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牛也得有四百多公斤,公牛七百公斤,被偷的还很有可能不止一头,能装下它们的车,很容易被发现吧?而且,那么大一头牛,怎么偷?”她老家也是养过牛的,受惊吓的牛谁敢去牵?谁牵的住?
“他们很有计划。”闫山点点一旁搁着的一叠照片,示意她看。
关昭凑近,认出这是监控视频中的截图。路面上只有辆相对于常见运牛重卡来说相当小的微型货车,是乡间郊外最常见不过的半旧长安,车厢被篷布罩着,好巧不巧还遮挡了号牌。没有车牌,从外形上根本找不到这辆车的特征。
“路段监控少,半途还换过车。”闫山抽出另外的照片:“这辆货车的司机抓到了,说他们有四个人。”
赵浩成掰着手指头模拟起来:“司机交代,他只负责望风开车,是五百块临时雇的,想着跑几公里能赚这么多,就一口答应,别的什么都不清楚。中途换车卸货时,才发现拉的是牛肉。”
“牛肉?”关昭愣住了。
“就是牛肉。”赵浩成点头,告诉她没听错:“牛在牛舍附近被杀的。”
闫山又翻出最底下的照片,应该是取证时拍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拿到这种材料。照片里干涸的鲜血几近黑色,粘着牛毛。但除了血什么都没有,甚至留下通常会被丢弃的一些卖不上价钱的内脏。
“杀牛要多大的动静,居然没人发现。”关昭不敢置信。
“这保育区说是有政府拨款扶植,实际上维持得很艰难。主要人员只有五六个,都是本地老养殖户,岁数最小的也有五十,晚上没人值班。要不是赶牛的动静太大,可能要到白天才能发现。”闫山解释道。
关昭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这些牛能卖多少钱?值得这样大动干戈来偷?”
没等人回答,她想到哪里不对劲了:“计划这么周密,空子一钻一个准,恐怕得对这里很了解吧?这项目出名吗?”
“出名?要是出名就不会这么多年只保护出两百头牛了。”赵浩成冷笑:“我在救援队待了这么久,稀奇古怪的动物没少救,跑野保中心跑得比自己家都勤快,也没听说过这地方。这是内部问题啊。”
“海岛牛的价值不局限于食用,”闫山表情变化不大,“看留下的血迹,他们应该杀了三头牛,除去被捕的司机,如果按照人数均分,他们这一趟也能拿到至少两万。”
“几乎是无本买卖,真是打得好算盘。”关昭觉得这伙人真是丧心病狂,连牛也要偷,还这么嚣张。
“那个司机还说了点别的,”闫山与她接上了目光,“其余三个人,有两个膀大腰圆,一看就像干体力活的。剩下那个领头的男人,高高瘦瘦,挺白,不像乡下人,穿衣服也干净。披着雨衣看不清脸,听声音岁数不大,是本地人,方言说得流利。”
“怎么这么熟悉……”关昭一惊:“是公园里那个?!”
“警方那边说,有可能,虽然每次作案方式选择目标都不同,但风格很相似,外表描述也吻合,时间线挨得又近,前两个案子虽然没摸到人,但能掌握这么多林业内部资料的人,不多。”闫山按住太阳穴。
关昭好像明白他为什么急着接下这个任务了:“不过刚才浩成说有二百头牛,放走小半,也得大几十头,就我们几个找?”
“没那么多,”闫山指了下监控截图上的时间,“这案子是七月底报的,保育区自己找回了大部分,剩下□□头牛,实在找不到,这才辗转求助到我们这。”
关昭听了稍微放松了点。再想帮忙,漫山遍野找牛也不是轻松活,更别提要拉回去。
“都抓紧时间休息,”闫山跟众人确认过情况后就挥挥手,“四点就要出发,尽量养好精神。”
关昭是最后上楼的,主要是腿酸脚麻,怕站起来打晃,那就太糗了。
唐湃在这个临时会议期间听得专注,插不上话,又因为出发时间遭,被安排跟马其乐临时住半天。这会还没走,去挪了下摩托回来,正撞上关昭扶着沙发一瘸一拐地缓慢移动。
“昭昭姐,你怎么了?”他吓了一跳。
没想到还是被人看见,关昭故作轻松:“你没回去啊?我没事,就是刚才坐的姿势有点歪,脚麻了。”
“要不我……扶你上楼?”唐湃把“背”“抱”等不太合适的词汇憋回去,以他们的关系,想来关昭肯定不同意。
“不用了,我真没事。”关昭冲他笑了下,谢绝后鼓足劲,一口气走上三楼,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唐湃抿抿嘴,早猜到会被拒绝,还是不死心,想问一句。有的事,不亲耳听到,不会甘心。
关昭还没进房间,又被虞佳期拦住,她热情拉着人:“来来,闫队送来的,泡脚桶,还有什么药包呢!他说这个泡脚很解乏,你跟我走了这么久,肯定也累,一起一起。”
她盛情难却,关昭就跟着她进了对门,床边摆着泡脚桶,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