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太元洞中。
到了长眉真人即将飞升之时,洞中摆满了蒲团,除了二代弟子之外,就连林长远他们这些三代弟子也全都有座位班次。
三代弟子头一个蒲团自然是诸葛瑾我,林长远却在诸葛警我之下,再往下面就是阮征、贺萍子等。除此以外,文瑾也被长眉真人用飞剑传书给找来。
众弟子纷纷敛声屏气,端坐在长眉真人之下,静候长眉真人的训导。
几息之后,长眉真人方才开口道:“尔等都是我峨眉弟子!我飞升的时辰便在三日之后的子时,趁飞升之前,先要与你们交代一些事情。”
“还请师尊训诫!”
长眉真人道:“自从东晋之时,我奉三位祖师之命来到峨眉山,创立宗门教派,虽不敢说已经发扬光大,却也至少收了你们十九位弟子,使我峨眉后继有人,我飞升之后,峨眉便全要仰赖尔等了。”众弟子听到此话无不痛哭流涕,无论如何,若非没有长眉真人,他们也踏上不了修仙之途。长眉真人微笑道:“徒儿们也不必伤感,我已成就上等金仙之位,你们日后若是勤加修炼,积累善功,咱们师徒还能在灵空仙界相会!”
“今日,我再为尔等在最后讲道一次,能够领悟多少,全靠你们自己的悟性与造化!”
随即长眉真人便开始为众弟子最后讲道。
“修炼之道,参同水火,水者清火者白,火为心中之天性,水为肾中之情精,若欲修道,非从性情上面下手……”
长眉真人这次所讲的道,并非是九天玄经当中的内容,听上去平平无奇,并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甚至所讲的这些道理,在书中也极容易就能找得到,仿佛像是照本宣科一般,没半句话讲在要点上。座下修为差些的弟子,听得十分认真,如同吴元智的弟子徐祥鹅、元元大师的弟子定慧师太等,虽然没听懂,但是听得十分认真,想要将长眉真人所讲述的一字一句全部记下,日后好参详。
修为中等一些的弟子,听的则是有些云里雾里,像是二代弟子当中的醉道人、吴元智、水镜道人等,都听不懂长眉真人究竞在讲些什么,仿佛像是听懂了,但仿佛又像是什么都没听懂。
修为最高深的玄真子与苦行头陀,则是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已经能够从长眉真人所阐述的道中,抽丝剥茧出一些理,用来验证自己的修为。
林长远也在其中,听长眉真人所阐述的话,起初倒是与醉道人他们一样,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重心在哪里。
后来才明白,此乃“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与那禅宗佛陀拈花示众,一般无二。只可心领神会,却不可拘泥于言语之中。
林长远从这一点切入,再听长眉真人讲道,果然如茅塞顿开一般,才明白长眉真人所讲述的既不是道法也不是道术,乃是道德真章,玄之又玄,不可言明。
离德之道,乃是火中热油。
离道之德,乃为水中明月。
长眉真人此时境界已到金仙,在蜀山体系当中,已经是金字塔顶峰的人物,最后一次讲道,自然是字字珠玑如秘。
林长远得了关窍,心中也是喜不自胜。
长眉真人讲了一天一夜的大道,方才停下。
峨眉派的门人脸上都露欢喜之色,不管有没有真正听懂,可至少也得了妙处。
“多谢师尊(师祖)慈悲!”
长眉真人也是点了点头,随即伸手一指,刹那间地下涌现出一团光华,只见一个丹炉从地下升起。丹炉当中突然飞出数十团红光,像是有灵性一样落在每一位弟子的面前。
顿时,整个太元洞当中都弥漫着一股喷香的丹药气息,光是闻到之后都能令人精神振奋。
长眉真人开口道:“此乃我炼制的一炉大还丹,你们每人一丸,服用之后能够增长道力,于尔等修道大有裨益。”
众弟子闻言,欣喜不已,说道:“多谢(师尊)师祖!”
有些人拿到这颗丹药之后便立马吞服,有些人则是并没有选择立马服下,而是放入腰间佩戴的葫芦收好长眉真人又朝着后面一指,却见里面突然升起一股雾气,还有五颜六色的霞光,难以看清楚究竞是何东西在闪烁。
“尔等弟子可进凝碧崖,各凭机缘收取法宝!”
长眉真人对面前众弟子开口道!
众弟子闻言,心中又好生感激长眉真人飞升之前,先赐丹药又特地开宝库,能让他们各取机缘。于是乎,众弟子也不迟疑,各自飞入其中,无论是二代弟子还是三代弟子,都在宝库里面寻找自己的机缘。
却见那宝库里面别有洞天,仿佛置身在一片云海当中,难以看清楚眼前的东西,甚至连彼此也看不清。林长远进入其中,他倒并没有多么迫切寻找法宝,毕竟手中的九天元阳尺和禹王令已经是至宝,峨眉派当中能够脾睨这两件法宝的,只怕也就只有为数不多的那几件。
林长远只随心所欲,施展峨眉派当中的收取宝物的法门,朝着那云海当中随意一指。
只见云海开始滚滚蒸腾,仿佛形成巨浪一般,当中突然飞出一片祥云瑞霭,在天空当中极速旋转,不知过了多久,那片五色祥光方才飞到林长远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