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僻静,又靠近国师殿,鲜少会有宫人闷头闷脑地蔑视规矩闯到这边来。
这倒更方便了梁丘珩砚,无论是掩人耳目地进宫一趟,还是把人困在此处逃无可逃。
他抬臂拥住了乐正黎,尽显亲昵之态。
但他的嗓音和目光却全然相反,“徊仙尚且自身难保,你同他交好,不怕被牵连其中吗?”
梁丘珩砚离她很近,几乎是贴着乐正黎的耳骨处在说话。
丝丝低哑的声音仿佛钩子般钻进了她的耳朵里,莫名地透着几分缠绵又迫人的意味。
衣袍因弓腰的姿势而堆叠在脚边,那只敖犬兴奋地扯着主人的袍脚撕来咬去,精壮健美的身子还时不时拱到了乐正黎。
硬挺的尾巴晃荡着打在她的小腿上,隔着不算厚的素白袍服感觉到了那种类似鞭笞的痛感。
她有些承受不住,偏身又往旁边躲了一下。
梁丘珩砚失笑,一脚将敖犬踢开后,扯着氅袍脱下来覆在了乐正黎身上。
他的手始终掌着她的肩头,严丝合缝到没有半分能挣脱的余地。
“乐正黎……别找他了,选我足矣。”
褪下墨蓝色氅袍,他里面仅穿着一套略显单薄的同色窄袖锦衣,极具异域特点的磐莲纹顺着领子蔓延至袖口,腰带上则是绣着南疆特有的佘枝花。
戴在他手指上的那枚银戒也是佘枝花的形状,这是他们南疆才有的花。
此花的名字源于一个不知真假的传说。
说是初代南疆王在开拓江山时,遇到了很多艰难险阻,当时南疆诸多地方寸草不生极为荒凉。
百姓生活苦不堪言,贫瘠的土地里种什么都不长。
又因南疆的密林和天气,所以兽族肆虐。
体型庞大力可拔山的兽族们持续残害着弱小无依的生民,南疆王携军士也难挡其造反作乱。
在他一筹莫展之时,王后梦中得遇神仙显灵,直言以王后和腹中王子炼器便能一举铲除那些凶恶的兽族,夺回属于人族的地盘与尊位。
此梦过于生动,王后醒来后,心中万般纠结,又见南疆王日日愁眉不展,她觉得或许这就是属于她的命运——
为自己丈夫破解燃眉之急,为南疆苍生求得一线生机。
于是王后当真纵身投入了冶炼炉中。
可惜她被骗了。
身怀有孕的皇后被焚烧成了齑粉,都没有练出任何利器。
南疆王在回到王宫时得知了此事,当即口吐鲜血昏倒在地,他兢兢业业呕心沥血,所图不过是能给予自己妻儿和百姓一个美好锦绣的南疆……
但上天似乎并不与他同肩而立。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心力一散,南疆王便骤然苍老二十岁。
他清楚自己是无法创造出心目中的那个美好国度了,所以在寻到了下一任继承人后,就毅然决然地跟着跳进了王后所在的冶炼炉中。
大火熊熊烧了一个月,再次将盖子打开,炉内竟真的出现了一件圣器。
当把圣器拿出来后,压在炉子下面的一层薄薄的粉末也随风飘散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尘粉落下,便养出嫩芽。
兽族们被圣器所压制,南疆终于成了第一任南疆王所期待的南疆。
而在第二年春,南疆的土地上也遍布着一种从未有人见过的花。
这种花的花瓣大部分是墨色,而藏在最里面的几瓣却是白里泛金的稚嫩颜色,花蕊则是明澄澄的黄,极其独特又漂亮。
人们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佘枝花,其中的佘便是先王后的名。
花开花谢后,南疆的土地变得格外松软肥沃,也不再是曾经那种什么东西都种不出来的土地了。
先不谈这个传说的真实性,或者其中另有内幕,但至那以后,佘枝花便成了南疆的国花。
而梁丘珩砚手上那枚银戒更是象征着南疆世子的身份与尊贵。
乐正黎盯着他的手看了太久……应该是说看了那枚银戒很久。
“喜欢这个?”梁丘珩砚抬了抬手指,毫不犹豫便把银戒摘了下来。
他用两指捏着那枚银戒递到乐正黎的面前,“这个也当作给你的聘礼罢。”
乐正黎难以置信地仰头去看他,“世子殿下,大可不必。”
“有必要。”
梁丘珩砚用指腹摩挲着银戒上的花,“乐正黎,本世子想要的东西,从小到大就没有不遂愿的。”
乐正黎闻言,不禁勾着唇角笑了笑,“世子殿下身份尊贵,自然有底气说这种话。”
“你知道就好,所以……在我杀了晏承阙后,你必须按着约定嫁与本世子。”
“殿下几次三番用言语提醒,难道在世子心里我是一个很没信用的人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