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不复。”话虽如此,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透着一股跃跃欲试的激动。
自古成大事者,哪有不历经风险的?
辅佐一位尚未显露锋芒却潜力无穷的君主,从潜龙在渊到飞龙在天,这份功绩,可比依附于已成定局的势力要厚重得多,堪称真正的“从龙之功”。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与兴奋。
翌日,文华殿。
朱标和马天正在商议格物院的事。
如今,地方已经整理好了,就在国子监旁边。
接下来,就开始招生。
“地方肯定没国子监大,慢慢来。”朱标一笑。
“已经超出我的设想了。”马天笑道。
正聊着,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朱棣急匆匆进来,径直走到长案旁,一把抄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猛灌了几口。
“老四,这是干什么去了?急成这样。”朱标瞪眼。
朱棣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还不是凤阳那案子闹的!臣弟正盯着锦衣卫核实那些勋贵退田的名册,父皇就差人把我叫去,说是有新差事。”
“父皇又给你派了什么任务?莫非是勋贵退田的事有了变数?”朱标抬眼看向他。
“那倒不是。”朱棣摆了摆手,“我原本不是要派锦衣卫去凤阳,查那些勋贵是不是真把侵占的百姓田产退了吗?父皇说让我顺道去接个人过来。”
“哦?接谁?”朱标略感诧异。
朱棣摊手:“还能是谁,六九伯啊。”
朱标恍然,知道他说的是凤阳的朱六九。
至正四年,凤阳爆发旱灾与瘟疫,朱家颗粒无收。
爷爷奶奶,大伯等在半月内相继饿死。
父皇没钱葬亲人,就是六九伯主动腾出半间草屋停灵,还帮着寻了块好地。父皇常说,那份雪中送炭的情分,他会记一辈子。
“原来是六九伯,我们朱家大恩人啊。”朱标道。
“恩人?”朱棣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以为然,“父皇登基第二年就派人送去了百两黄金、十匹绸缎,把六九伯家的草屋改成了瓦房,让他做个富家翁,这还不够报恩?还把他儿子朱欢直接补了定远县令的缺。”
朱标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老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父皇召六九伯来京城,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报答当年的恩情。”“六九伯久居凤阳,那些勋贵在凤阳侵占百姓田产的勾当,他怕是看得比谁都清楚。让你接他来,既是念旧情,也是想听听他口中的实情,免得被地方官的奏折蒙了眼。”
“原来还有这一层!”朱棣恍然大悟。
一旁的马天一个白眼:
“你们爷仨啊,就属你们父皇心眼最多。做一件事,从来都带着三五个目的,既全了旧情,又查了案子,说不定还想借着朱六九的事,敲打敲打那些在凤阳仗势欺人的勋贵,真是个老狐狸!”朱标被这话逗得笑出声:“舅舅慎言,父皇也是为了江山稳固。”
话虽如此,他眼底却也闪过一丝无奈。
父皇的心思向来深沉,寻常人往往只看到表面,却猜不透背后的层层算计。
朱棣更是连连点头:“可不是嘛,那年让我去查贪腐案,说是给我历练的机会,结果回来才知道,父皇早就让人把证据摸得差不多了,就等我去敲最后一锤。”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吐槽朱元璋,殿内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