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浑然不觉,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团火。
除夕夜宴上朱元璋那句“识大体,有胸襟”还在耳边回响,那赞赏的眼神,比看朱允坟时还要热切几分海勒拢了拢身上的貂裘,语气平淡:“太子妃忘了?当年先皇长孙在时,陛下和娘娘就最宠他。”“你提他做什么?”吕氏冷喝,“那孩子早没了,现在允效才是名正言顺的皇长孙!”
海勒看着她因愤怒而涨红的脸,低笑了一声:“太子妃这是慌了?”
“我慌?”吕氏冷笑,“我是气不过!今天宴席上我不过是想让他出个丑,让陛下看看他到底是块什么料,可结果呢?反倒让他踩着允坟博了个“体恤民情’的名声!”
“所以我说你太急了。”海勒上前一步,“你当陛下和皇后是瞎子?你借着猜谜会逼那孩子跟允坟比试,明着是抬举,暗地里处处设绊子,那点心思,在宫里活过三年的宫女都能瞧出来。”
“陛下是什么人?从濠州的破庙里一路杀出来的,什么样的阴私算计没见过?你今天那点手段,在他眼里跟孩童过家家似的,只会觉得你度量小,反倒衬得那孩子磊落。”
吕氏的脸色一点点褪成青白:“我……”
“以后不要这么愚蠢。”海勒打断她,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吕氏死死盯着她:“你说过会帮我。”
“我是说过会帮你,但没说过要陪你一起发疯。”海勒的眼神变冷,“马天已经怀疑我了!往后别再随便找我了。从御花园到东宫这一路,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想让马天顺藤摸瓜,把你我都扒得底朝天?”说完,她转身就走,很快便消失在长廊尽头的暗影里。
吕氏独自站在廊下,寒风吹过,冻得她牙齿打颤。
地上的影子却只剩下她一个,孤零零地缩在青砖上。